,艇艏高高翹起,儘管已經失去了航速,煙囪仍往外冒著濃黑的煙塵……
不多時,兩艘德國大型魚雷艇由南向北駛抵這片剛剛沉寂下來的海域。“隆恩”號減慢了航速,在它前方海面,英國輕巡洋艦“積極”號在一團團氣泡的簇擁下加速下沉。鑑於這艘英國戰艦已不可能對自己形成任何威脅,“隆恩”號的指揮官下令吊放救生艇,令水兵們收容——也即俘虜那些棄艦逃生的英國艦員。又過了大約一刻鐘,漂浮在海面上的雙方人員大多已得到救援,這時,六艘由奧古斯特皇后級和維多利亞…露易絲級大型防護巡洋艦改裝的魚雷艇母艦在多艘大型魚雷艇的保護下從附近海面駛過。這些被德國海軍視為“殺手鐧”的魚雷艇母艦一直處於對外保密狀態,英國諜報機關費盡周折也只蒐集到很有限的情報資訊。包括布倫特上校在內,許多英國艦員都是第一次見到它們的真面目。事實上,它們同飛機母艦一樣,結構和原理都非常簡單,關鍵在於將兩種看似不相干的新舊裝備巧妙結合在一起,發揮出1加1大於2的效用。
以戰俘的身份坐在德國水兵操控的救生艇上,布倫特上校怔怔地看著德國人的魚雷艇母艦一艘接著一艘鑽出夜幕籠罩的海面,又一艘接著一艘消失在夜色當中。很顯然,那些像哨兵一樣矗立在舷側的吊艇柱是它們快速收放高速魚雷艇的訣竅所在,此時此刻,艦上的德國水兵必是在給歸航的高速戰艇加註燃料、裝填魚雷,等到戰局所需的時候,它們又會如鬼魅一般衝向英國艦隊,夜戰的時機果然還是對德國人有利!
載滿渾身溼漉的英國艦員,布倫特上校所在的這艘德國救生艇緩緩駛向慢速移動中的“隆恩”號。戰鬥威脅已經消除,艦上的戰鬥人員紛紛從炮塔和艙室內鑽出,有的在艦舷幫著收放救生艇,有的在戰位附近觀望。
因為軍銜最高,布倫特上校獲准第一個登艦,等他順著軟梯攀上甲板,一名衣裝整齊、表情嚴肅的德**官伸手拉了他一把,並隨即向他敬禮,用稍顯生澀的英語說道:“您是那艘戰艦的指揮官?”
布倫特上校扯了扯衣襟,好讓自己看起來並不那麼狼狽。他回答說:“是的。我是英國皇家海軍的上校軍官約翰…布倫特,偵察巡洋艦‘積極’號的指揮官。”
這名看起來頂多三十五歲的德**官複述道:“噢,皇家海軍的偵察巡洋艦‘積極’號。”
因為最後離艦,布倫特上校沒能趕上己方的救生筏,被德國人撈起之前在海里泡了一陣子。他輕輕抽了抽被水浸溼的鼻子,這艘德國裝甲巡洋艦的甲板上飄蕩著火藥味同煤煙味混雜的空氣,桅杆上的大探照燈已經關閉,舷側的小探照燈還開著。藉助這些探照燈的光亮,可以看到這艘十年老艦的艦橋粉刷一新,甲板也很乾淨,像是專門為這場大海戰穿上了新制服一般。
布倫特本以為自己會被帶到艦橋上去接受對方指揮官的問訊,忽見周圍的德國艦員紛紛轉身立正行注目禮,片刻之後,一名身穿雙排扣軍服、佩戴金絲肩章的老將健步來到跟前,用一種寬和而平靜的目光看著自己。
先一步在此等候的年輕軍官用德語向這名德國將軍報告了幾句,只見他微微點了點頭,開口說了幾句德語,年輕軍官轉譯道:“您好,尊敬的布倫特上校,德意志帝國海軍第2海防艦隊指揮官卡爾…馮…列雷斯將軍向您和您英勇作戰的全體艦員表示敬意。將軍想知道,您的戰艦是隸屬於貝蒂將軍指揮的機動艦隊,還是傑利科將軍指揮的大艦隊?”
布倫特上校看了看這位貌似溫善的德國老將,自己一介戰俘,對方當然不介意透露關於艦隊編成和作戰動向等方面的資訊,而自己所說的任何一個字,很快就能透過無線電傳遞到德國艦隊的總指揮官那裡,用來幫助他對付英國艦隊。
於是,布倫特上校義正言辭地回答道:“我們的戰艦隸屬於英國皇家海軍。”
德國老將輕蔑一笑,說了句話,年輕軍官轉譯道:“您以為我們不能夠從您那些惶恐不安計程車兵那裡問出答案嗎?”
布倫特上校無法阻止這種情況的發生,他只能聳肩道:“那輕便吧,馮…列雷斯將軍,這場戰鬥才剛剛開始,光榮的皇家海軍必定贏得最終的勝利。”
德國老將笑著搖搖頭,嘰咕嘰咕地說了一痛,年輕軍官遂以英語緩慢說道:“那恐怕只是你們一廂情願的想法,上校。我們有許多你們不知道的秘密武器,我們有許多你們不瞭解的技術裝備,我們有你們不曾料到的戰術策略,你們已經保持了幾百年不敗,而人類歷史上沒有那支軍隊是永恆不敗的……上帝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