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到地上的盒子裂開,裡面五彩的粉狀物全部灑出,有些隨風飄出沾染到旁邊坐著的夫人小姐衣裙上,惹得人人皺眉,拿出帕子去擦拭,卻不料那粉竟擦不掉,且不小心沾到手上更是跟定住了一般。
戶部侍郎夫人臉色霎時雪白,她是萬萬沒有想到女兒一時好奇竟有這樣的變故,眼見眾位夫人小姐手忙腳亂整理的樣子,不由心下惶然地抬頭去瞧了白王妃一眼。
白王妃此時臉色也比她好不到哪裡去,雖還鎮定卻也坐不住了,直站起來幾步走到被染上彩粉的三人面前:“眾位是否有事?可都是我的不是了,下人毛手毛腳的,倒叫眾位沒的弄髒了鮮亮的衣裳,快別擦了,先去換了衣裳淨手才是。”說著叫過隨侍在旁的親信引了已形容狼狽的三人自取打理。
三人被丫頭婆子護著下去,清水軒的混亂暫時停了,早有利落的丫頭上前清理了彩粉,只也不敢用手去拿,用帕子裹了將四散的粉都攏到盒子裡,站在一旁候著。
白王妃面色陰沉地轉身回到主位坐下,她心裡自然有數,方才若不是靜王妃身邊的丫頭讓人吃驚的靈活身手,恐怕那怪異的彩粉就全都灑到靜王妃的身上了。
此刻見靜王妃沒說話,反而淡淡含著笑望著,可眼中卻有一種堅定讓她知道,今日的事是不能含糊過去的。
抬頭望見眾人表情各異,有些面面相覷、一臉震驚,有些與林府論起來近些的甚至露出不大讚同的表情,便知道是真的糊弄不過去了,她那個自以為的女兒這小小的把戲,如何能瞞過這些早已成精的夫人小姐們。
當下氣得心口一窒,女兒的愚蠢真是把她也害死了,今日之事說不得會被傳成什麼樣,想到女兒還沒訂下的親事,一股火氣上來,險些厥過去。
壓了半晌方壓下怒火,不知第幾次強笑道:“讓各位受驚了,不過是想瞧個稀罕玩意,誰想竟出了這樣不快的事情,還請各位一定不要介意。”
說著轉向還很沒眼色地倒在一旁直揉胸口的劉嬤嬤,厲聲喝道:“大膽奴才,還不知錯嗎?”
眼神已經像是含了刀子一樣,無論如何,她必須要把責任推到這不中用的奴才身上,縱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
劉嬤嬤原也沒想到算得好好的位置,怎麼突然就出來一隻腳,非但沒有將東西灑到那個靜王妃身上,還平白無故捱了一腳,這一腳力道大的,讓她覺得胸肋劇烈疼痛。
正暗道自己倒黴,突然聽見王妃的怒喝,嚇得一個激靈,再顧不上去揉受痛的地方,忙爬過來叩頭道:“王妃恕罪,王妃恕罪,是奴婢一時沒穩住,這才讓盒子脫落了出去,也沒成想會有人突然踢了一腳,盒子裡的五彩粉就灑出來,弄髒了眾位貴人的衣裙,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的錯,求王妃饒了奴婢吧。”說著一徑叩起頭來,還伴著牽動傷處的哀叫。
“哼。”戀竹狀似不經意地輕哼出聲,沒穩住?這光滑平整的地面,還鋪著毯子,不見一點可以絆人的東西,怎麼就穩不住了?竟還說是因為有人踢了一腳,要轉移矛盾?沒想到會弄髒眾人的衣服倒是真的吧,因為只打算弄髒她一人的衣服而已。
戀竹哼的聲音不大,可就坐在她身邊的白王妃卻是聽個清楚,壓力更大了些,心知此事已惹得靜王妃極為不滿,一拍桌子:“大膽奴才,事情做錯了還要找藉口,我白王府是這樣教你規矩的?”
第六十章 一臺好戲
劉嬤嬤每叩一下頭便牽動傷處,暗自叫苦不知是不是斷了骨頭,想著事情辦砸了定要受縣主責罰,莫不如藉此由頭給自家縣主一個發作的理由,也好將功贖罪,是以叫得分外聲高。
卻不料縣主遲遲不來,王妃怒斥卻是先到,如今被王妃的震怒嚇到,登時閉了嘴不敢再叫,不是哪個王妃都像傳言中的靜王妃一般好欺負,白王妃的手段,府裡哪個下人不知道?
想到府裡犯了錯處的奴婢的下場,一時冷汗俱下,更再不敢借此生事,只哀哀叩頭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不敢找藉口,都是奴婢的錯,請王妃饒恕奴婢。”
戀竹冷眼旁觀,早知今日那縣主必會耍些手段,只是沒腦子的主子,連帶著下人也一樣沒腦子,以為她賴上靈兒導致她受了傷,就可以給主子找到發作的機會了?
莫說今日還是她辦事不利衝撞了各位貴客,被靈兒踢出去根本就是咎由自取,就是沒什麼緣由,憑她一個沒什麼身份的人受了責打,白王妃這等精明的人還會為了她與自己計較不成?
女兒房裡的人定要動動了!戀竹心下思量之時,白王妃更是想得多,原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