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裡各家各戶的小孩都是有數的,幾人沒見過柳垚,為首的一個黑黑壯壯衣服比別人好上許多,一看就是孩子王的小男孩站起來問道:“你誰啊?”
柳垚捏捏衣角小聲回道:“我是小土。”
小男孩一臉疑惑,小土?沒聽說過這號子人啊!
“你誰家的啊?是不是誰家的親戚啊?”
“杜家”
“廢話!全村都姓杜!你到底是誰家的?”
柳垚想說自己是杜老爹家的,可想了想自己不知道杜老爹的名諱便道:“我伯伯家是殺豬的。”
杜家村只有一家屠戶,他家的孩子幾個男孩也熟悉見柳垚眼生皆以為他是杜家親戚家的孩子。
“你是杜家親戚家的孩子吧?我家就在高山奶奶家隔壁,我叫杜柔,你叫什麼?”
不待幾個男孩子接著問話,剛剛扮演大家小姐身著淡粉色對襟襦裙的五六歲小姑娘上前問道。
杜柔白白淨淨,說話溫柔有禮,一下就獲得了柳垚的好感。柳垚當即笑著回道:“家裡人喊我小土,柳小土。”
“小兔兒!咋還有人叫小兔兒!太好笑了,哈哈哈……”
“小兔子!小兔子!小兔子!”
幾個男娃直接哈哈大笑起來,柳垚臉色通紅,小聲解釋:“不是兔子的兔,是金木水火土的土。”
柳垚聲音本來就小,在一群男娃嘰嘰哇哇的起鬨之下更是不仔細聽都聽不到。
杜柔見柳垚一臉窘迫,對著為首的男孩怒道:“杜鐵蛋人家都說了不是兔子的兔,你耳朵聾了!”
杜柔話落,幾個男孩霎時安靜下來。柳垚一臉不可思議,明明剛剛還是和姐姐們一樣溫柔美麗,怎麼突然如此沒有禮儀了。
鐵蛋炸毛了,“杜柔你什麼意思?我說啥關你屁事兒,你又不認識他!”
杜柔在心裡撇撇嘴也不答話,頭一扭,接著和柳垚說話,“你家在哪啊?你是高山奶奶家啥親戚,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柳垚乖乖回答:“我家在縣城,小喜妹妹是我媳婦兒,我來伯伯家小住。”
柳垚話落,杜柔臉色變了又變,帶著幾分嫉妒問道:“你就是縣城柳家的少爺啊?”真是一朵金花插到豬糞上去了。
杜柔爹是村子裡前程遠大的秀才,在奶奶和親孃的影響下,從記事起就知道自己和村子裡的姑娘不一樣,她是要做官家娘子的人。
杜柔長的白嫩可愛,穿的也是顏色鮮豔沒有補丁的裙子,在一群灰灰黑黑的姑娘中妥妥的村花的存在。今天看到長相衣著都不錯的柳垚,杜柔原本還挺高興,以為自己可以多一個上檔次的玩伴。結果竟然是杜小喜那個傳說中的未婚夫。
杜小喜是誰,那是杜柔的頭號假想敵。
杜柔長的漂亮,親爹是秀才,親孃是附近出了名的地主家的小娘子,在杜家村是妥妥的上三歲下三歲中的頭一份。可自從杜小喜成為喜樂大師的徒弟之後一切都變了,村裡人人都說她長的好,有福氣,和柳半城家定親後更是成了村子裡幾代姑娘中嫁的最好的。
杜柔奶奶和娘同杜家不對付,杜柔自小也討厭杜家天天殺豬,稻田養魚出來後村裡人更是把杜小喜誇上了天。聽柳垚說他是杜小喜的未婚夫,杜柔當即脖子一梗往旁邊玩去了。
都訂親的人了,還找小娘子們玩個屁!
小姑娘們接著回去過家家,柳垚亦步亦趨的跟上去。
泥巴做的饅頭點心,野草混搭成蔬菜,兩根木棍當做筷子,你來我家吃飯,我來你家丟手帕,這一切在柳垚看來新奇不已。
柳垚跟著看了一陣見幾個小姑娘絲毫沒有邀請他加入的意思,垂頭喪氣的看向咋咋呼呼男孩子們,希望他們可以帶著自己一起玩兒。
只見一群男孩子分成兩幫相對而立,剛剛問自己話叫鐵蛋的男娃站在一塊奇怪的石頭上喊道:“老規矩!輸了的給買糖吃!誰要說話不算話以後都不帶他玩兒!”鐵蛋話落蹦下石頭,揮舞著手中的武器朝對面殺去。
“殺啊!”
男孩子們齊齊叫喊。
柳垚目瞪口呆的看著兩群男孩拿著充當武器的苞谷杆子打做一團,你甩我一下,我打你一棍,很快曬的乾透透的苞谷杆兒屍骨遍地,男孩們依舊吱吱哇哇的喊打喊殺。
柳垚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實在沒看出這打打殺殺的有什麼意思,摸摸鼻子走遠了些在曬場上轉悠起來。
曬場是杜家村最寬敞平整的地方,周圍垛著幾堆稻杆苞谷杆,空蕩蕩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