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就是誰也無法取代的感情。
喜樂大師是個樂天派的人,在杜小喜看來是個亦師亦友的存在。
他們來自同一個世界,有這個一個人和自己一樣,從心理上就要親近一層。這麼一個人也提醒著她前世的一切都不是夢。
現在這個人沒了,杜小喜突然有種失落感,感覺只剩下了她一個。那個理解她,能和她說說別人都不明白的話的人再也不在了。
杜小喜心裡一陣難受,忍不住流了淚。
商慶靜靜的看著老和尚,他好像很久沒有仔細看過老和尚的樣子了。他太忙,忙著站穩腳跟,忙著積攢實力,忙著爭權奪利,忙著掌控自己的江山。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身不羈的老和尚真成了老和尚,眼角眉梢都帶上了時光的烙印。
也是,二十多年過去,他們都老了。
這輩子遇到老和尚是他最大的幸運。
若是沒有老和尚,說不定他要和前世一樣在和冷宮有的一拼的皇子所中度過難熬的童年,勢單力孤的少年時代依舊被兄弟左右,最終在戰場上搏殺多年掙得一片位置卻留下一身傷痛。哪怕踏上帝王之路,依舊免不掉腳踩鮮血。
現在他能夠早早坐上皇位,說到底都是老和尚的功勞。
靜靜的看了老和尚一眼,商慶心裡道了聲:“走好,師父。”
兩人默默的站在大殿中,鼻尖縈繞著線香和長明燈讓人心裡沉沉的味道,靜默無言。
老實忠厚的懷化師兄,緩緩進殿,燃香跪拜之後走到兩人跟前。
懷化雙手合十沉聲道:“寧靜師弟,杜師妹請隨貧僧來,師父有些東西留下給你們。”
無論他們過的怎麼樣,在這裡,永遠是法號寧靜的師弟和沒有慧根的師妹。
懷化師兄是個面相老實忠厚,內裡木訥明白,不善言談卻善於傾聽的人。
三人沉默著走到了師父居住的院子。
“你們先坐。”招呼兩人坐在,懷化走到旁邊的書桌處,拿起放在桌面上的一個盒子走了過來。
懷化把盒子放在桌子上也跟著坐下,隨後開啟盒子把裡面的東西一一拿出來。
兩封信,一人一封。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一個重生,一個穿越,兩人都是有秘密的人,默契的收了信沒有當場開啟。
懷化收好盒子放到一邊,緩緩說起師父的事情。
“師父在師弟下令寺院還田於百姓的時候就有了感應,師父說師弟此舉救了千千萬萬人,師父也跟著功德圓滿,迴歸本位。讓師弟和師妹不用感傷。”
“師父說,他離開後萬事皆空,師弟不必給予殊榮。對於之後的事情師父也有安排,師父的肉身將由我們焚祭,骨灰埋在後山。師父囑咐身後事不用大辦,塵歸塵,土歸土。師父管用的東西留在寺中,若師弟師妹想要可取一些留作紀念。金錢為空,師父的財產,部分給予師妹,其餘留作寺中開支。”
一個皇帝,一個官家夫人。兩人不缺銀子,心裡沉沉的兩人也沒心思理會這麼多,靜靜的聽著懷化師兄緩緩說著師父對自己身後事的安排。
懷化說完帶著兩人回到大殿中,讓兩人磕頭之後先行下山。
師父的焚寂禮選定的吉時在三日後,商慶和杜小喜哪怕是俗家弟子也沒有資格參加。兩人只能等著禮過之後才能再次上山拜謁。
道別了懷化師兄,杜小喜跟在商慶之後往外走。
路過院中的荷花池的時候,杜小喜下意識想到到處師父說起這隻大烏龜的場景。
‘千年王八萬年龜,有它這隻老壽星在,哪怕廟裡出了不孝徒孫,就衝著這隻老壽星以後也不會缺香客。’
見杜小喜直直的看著石臺上曬太陽的大烏龜,商慶也跟著看了過去,接著便緩步走了過去,清冷的聲音響起“跟上!”
杜小喜下意識的跟著走過去,商慶在開始枯萎的荷塘便站定直直的看著荷塘深處。等著杜小喜在旁邊站好,許久才開口。
“以後,有什麼事情直接進宮即可。”說完接下腰間的玉佩遞給杜小喜。見杜小喜接過,便直接離開了。
在山水縣山水寺後山谷的那幾年,是他今生最輕鬆最歡快的日子。
對於懂事的師妹,他願意給予更多的縱容。
錢德彎著腰小跑著迎上來,“皇上,皇后和太子殿下二殿下來了。”
“他們有心了,一起回吧,三日後再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