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1 / 4)

心意!”

冉秀卿含笑接過,不著痕跡地看了她一眼,只見夕陽之光映在她明淨的臉上,那笑容十分甜蜜……

023 夜遇

黃昏時分,天邊只餘一抹殘紅。

婉媚回到紫竹軒,因為想起應嘯天曾經住過這個院子,不禁停下腳步,重新打量這處住所。

院外的黃楊木匾上,題有“紫竹軒”三字,配著門柱上一對詠竹的檻聯:有香有節有骨,宜煙宜雨宜風。用的均是瀟灑閒逸的王體行楷,雖然墨色陳舊,卻掩不住筆意風流,所以她當年一眼相中了此處。

前廳的門楣上,則題有“靜觀”二字,卻是中規中矩的顏楷。她從前不大喜歡這塊題匾,總覺得抬頭一見,便會心中一警,未免太拘束了些。也曾自己拿了紙筆來寫,卻左右寫不出這道如椽筆力,後來性子沉靜下來,竟漸漸改為欣賞。

很久以前她便猜到,這處宅院原來的主人是個男子,而且還是個性情矛盾的男子。

而今,那個模糊的影子終於變得清晰。他俊美無儔,舉止高貴,但卻危險得像一道淵,深沉得像一個謎!

既然他是從這裡走出去的,那麼這裡的每一處匾聯,他都看過、讀過,說不定有一些還是他自己寫的吧?

這裡的一草一木,他也都瞭如指掌,說不定有一些還是他自己手植的吧?

他也曾在這裡起居坐臥、讀書寫字、聽雨賞花?就像這十年來,她所做的一樣?

只是,他畢竟是男兒之身,還有一些與她不同的愛好。

比如,她之所以一直讓東廂房空著,是因為那裡的牆壁上有許多深淺不一的劍痕。有的劍痕,如果細細辨認,分明就是潦草的詩句:伊洛廣且深,欲濟川無樑。泛舟越洪濤,怨彼東路長……

當年,下人慌張來報,說他們在搬動東廂房的木櫃時,看到牆上有一些字句,請她前去檢視。於是,她看到了那幾行詩,也依稀窺見了某種疼痛……

應大人。應嘯天。如果說十餘年前他還是一個孩子,便會用劍刻出這樣的字,那麼,如今的他,又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她收回思緒,喚來徐媽:“媽媽,你還記得麼?我們剛搬進這座院子時,曾經收拾出來一些小東西?”

徐媽媽記性極好,“是的,小姐,當年你吩咐我們用一隻木匣裝了,放在雜房裡了。”

婉媚點點頭,吩咐徐媽媽把那匣子找出來。未幾,徐媽媽和燕兒果然將一隻二尺長寬的紅漆木匣抬進前廳,小心地開啟了來。那木匣剛被擦拭乾淨,花色清晰可辨。

婉媚抬眼看時,原來俱是一些玩具,都已染上微塵。她一件一件地看下去,只見有一隻細木鳥籠,製作得極是精巧,但是已經沒有了籠門。有一隻一尺來長的木劍,手柄光潤無刺,想是經常使用。有一隻牛皮彈弓,皮面磨得光溜溜的,還有大半盒生了鏽的圓鐵彈珠。

婉媚捻起一卷細線和幾截短小的軟木,笑道:“媽媽,這是垂釣用的吧?”

徐媽媽微笑道:“正是。這是釣絲和浮標,很多男孩都有的,只是難得有這般精巧。”

婉媚隨手放下,再看最後幾樣物事,卻有一柄小小的刻刀,刀柄上纏著的紅色絲線已經褪色,但是刀刃卻並未生鏽,看著依然鋒利。還有兩個手掌大的木偶,想來就是用這柄刻刀刻就。

那兩個木偶乃是一男一女,男的面目粗糙,凶神惡煞,女的則刻線精細,溫婉而笑。

婉媚很自然地翻轉木偶,只見男偶的背面赫然刻了兩個字“還我”,女偶的背面則刻著“孃親”,合起來便是——還我孃親?每個字都刻得極深,對孩童來說,也不知要費多大的氣力!

這兩個木偶簡直太奇怪了!婉媚心中突突直跳,好像抓著兩樣燙手山芋,她忙將木偶丟落匣中,命徐媽媽將木匣原樣放好。

徐媽媽見她神色驚惶,忙道:“小姐,這上面寫了什麼字?怎麼將你嚇成這樣?”

婉媚恍恍惚惚地搖搖頭,“沒什麼,沒什麼。”

雖是這麼說,她卻遏制不住自己胡亂猜想。設想十餘年前,有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他長得粉雕玉琢,但卻飛揚跳脫,在這院中讀詩、舞劍、放鳥、釣魚……

他表面上悠然陶然,可是心裡卻好像是苦的,甚至可能還充滿了恨意,所以他才會在前廳的匾上題著“靜觀”二字,時時提醒自己……

這種印象,跟她白日裡見過的那位應大人,不知不覺重疊起來。他外表高雅,用起手段來卻毫不容情。據二表哥說,北疆的戎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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