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得深沉。燭影迷離晃動,透過朦朧的紗帳,隱約傳來了衣衫悉索和男女喘息的聲音。
“妖,妖婦,你如何能這般蠱惑……竟讓我在這養心殿內……又著了你的道兒……香,香,我喜歡你身上的香……啊……唔……”男子喃喃地低語著,如著魔一般,任由自己的唇舌,在那片白膩的肌膚上舔舐、流連。
他懷中的女子,錦繡宮衣已經褪到了腰際。姣好的身子如白蓮花一般,盛放在昏暗的燭光裡。在這樣神智癲狂的時刻裡,她卻呆呆地望著頭頂的藻井,臉上浮現一種傷感而抽離的笑。
男子的大手漸漸滑入了她的腰下,嘴裡仍在含糊著那幾句輕賤的低語。女子咬著唇,愈發仰起了脖頸,她的一雙美目中似有淚光閃過,分明是不堪承受這痛苦和屈辱……
終於,她再次微笑起來,纖手緩緩撫上了男子的臉頰。以一種成熟女人特有的迷魅風韻,幽幽嘆道:“宇兒,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比你父皇,強一千一萬倍……你放心,這裡就只有我們兩個人,而且這個地方,屬於你父皇的一切。遲早都會是你的……”
“呵呵……”男子被這話奉承得心花怒放,也不知從哪裡來的一陣狂熱,他猛地扯開女子的衣襟,急吼吼地撲了上去,“不錯,你說得不錯!我父皇就要死了。到時候,這宮裡的一切,都會是我的!我的!”
“啊!”那女子忽然低喊出聲,雙眼直直地望向男子身後。似是不勝驚恐,“陛。陛下……”
“你們,你們在做什麼!”龍床上的永瑞帝不知何時已經坐了起來。無力的手顫顫巍巍地指著他們二人。淑妃,他最寵愛的淑妃,居然跟他的親生兒子滾到了一塊!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憤怒的雙眼紅得要滴出血來!
“父,父皇!”應嘯宇被永瑞帝的一聲怒吼嚇得魂飛天外,他也顧不得衣裳不整,慌慌張張地從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奔到龍床前,雙腿一軟便跪了下去,“父皇!求父皇明鑑,都是文秀這個賤人,她趁父皇熟睡,竟然使出媚術,勾引兒臣!幸而兒臣心志堅定,這才未……”他越說聲音越小,再也不敢迎視永瑞帝的眼睛,心虛地把頭低了下去。
永瑞帝的臉已經漲得紫紅,他狠狠地盯著地上衣衫半露的女人,雙手死死地揪住身下的明黃錦褥,咬牙切齒地罵道:“賤人!朕自問待你不薄!沒想到你,你就這樣回報朕!”說這話時,他身軀劇顫,刷地從枕下拔出一把龍吟寶劍,指著那女子道:“賤人,今日我不手刃了你,誓不為人!”
“哈哈,哈哈!”地上的淑妃驀然發出一陣大笑,直笑得前俯後仰,花枝亂顫。
應嘯宇和他父親一樣,惡狠狠地瞪著淑妃。他直到現在才發現,這個女人的笑容如此瘋狂,如此陌生,如此可怕!可恨自己之前鬼迷心竅,竟然上了她的當!這一下被父皇撞破,自己怕是與太子之位無緣了!
淑妃笑完了之後,居然若無其事、優雅萬分地穿好了衣裙,施施然站起身,傲慢地微笑道:“陛下,你終於想要殺我了?呵呵,這可真是好極了!因為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很久了!如果你還走得動,就請提著你的寶劍,過來殺我好了!”
這句話無疑戳中了永瑞帝的痛處!他早就想要站起身,卻沒有了半分氣力!他急怒地看著淑妃,額頭上大汗淋漓,胸膛劇烈地起伏著,舉著寶劍的手垂了下來,連續呼哧了數下,終於用老邁的嗓音喊出了一句:“來,來人哪!給朕,給朕殺了這個賤人!”
“哈哈,哈哈!”淑妃再一次得意地笑了起來。她霍然把臉一沉,厲聲說道:“應九州,想不到你也會有今天!拜你的皇后謝氏所賜,這座養心殿裡裡外外,都已經換成了你寶貝兒子應嘯宇的人!哼哼,你如今眾叛親離,就算喊破喉嚨,也沒有人會趕來幫你的!”
“噗——”應九州被她激得噴出了一口鮮血,身軀也劇烈地搖晃起來。
“父皇——”應嘯宇慌忙扶住了他。
應九州一把揪住兒子的衣袖,因病而變得浮腫的臉上,又是血,又是淚。他極力地搖頭,幾乎是咬牙切齒道:“宇兒,你,你這個逆子!白日裡,你們母子還在這兒發過誓,說是永遠也不會背叛朕!可是如今——”他的話戛然而止,似乎再也說不下去。
應嘯宇咬咬牙,他知道父皇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所以沒必要再隱瞞下去,“父皇,不是兒臣不孝,實在是……你已經讓兒臣等了太久、太久!兒臣是你的嫡長子,可你卻遲遲不立兒臣為太子……這麼多年了,兒臣的耐心,早就已經用完了!”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