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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事慘烈,他為帥,身先士卒,然後……他死了。
那麼,我是誰?
何人供奉?
他緩緩抬頭,對上鏡框中一張皺巴巴的老臉……你誰?
與此同時,地府。
與陽間的煙火璀璨不同,這裡的一切都是灰濛濛的。
灰濛濛的天,灰濛濛的地,灰濛濛的天地間,永遠籠罩著一層散不去的灰霧。
無數亡靈從數條通道匯入,烏壓壓一片往前走,看不到盡頭。
一個年輕姑娘蹲在地上,抱著膝蓋哭得傷心,“哇啊啊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路過的張敞聽了,特別好心的過去推了推她,“妹兒,你已經死了。”
那姑娘的哭聲猛的一滯,然後驟然拔高,“我要社死了,我要社死了!”
雖然她哭得真的特別傷心,但不知怎麼的,張敞就覺得特別喜感,乾脆在她旁邊蹲下,“死都死了,還有啥可擔心的?”
姑娘響亮地抽噎了一聲,“你不懂啦嗚嗚。”
張敞一聽這話就憋不住了,“這話我可不愛聽了啊,有什麼難事說出來聽聽,哥給你出出主意。”
小姑娘從胳膊縫裡抬眼瞅,發現是個40來歲的男人,胖乎乎笑眯眯的,好像挺和善。
胳膊上還戴著一道黑白迷彩的袖箍,上書幾個大字:“交通管制”。
中國人口多嘛,死的也多,而最近一二十年投胎的又少,所以滯留的鬼魂日益增加,難免秩序混亂。
為了維持秩序,地府會不定時對外召集志願鬼。
雖然沒有工資之類的實質性好處,但算在功德里,後期返回陽間或是投胎,都可以適當優待。
自從上回見了媳婦兒之後,張敞忽然就不急著投胎了。
反正要等,不如多等幾十年,等著老婆孩子一起下來,一家人整整齊齊地走。
於是張敞就找到當晚宴請的幾個資深老鬼,幾番聯絡,終究是混了個袖標。
公務鬼啊,小姑娘放心了。
“……我,我我就是死了嘛,嗚嗚,其實,其實本來也沒什麼的,我有心臟病啊,早就知道會有今天了,當初還告訴我閨蜜說,如果我死了,不要難過嗚嗚,以後忌日的時候給我在墓碑前放一束黃玫瑰,我最喜歡黃玫瑰了嗚嗚……可是,可是我沒想到會死得這麼早,這麼快,什麼都沒來得及準備,一點徵兆沒有的,眼前一黑,胸口一疼,就到這兒來了!”
張敞聽這姑娘說了半天也沒到重點,就忍不住催,“那這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