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縣的科級幹部都認不齊，這怎麼行？”縣府辦主任馬上轉口：“好面熟的，一下子記不到名字。”盧縣長說：“凌，子，鼐，法院的秀才呢。我在無疆縣的第一個朋友。”那個秘書一下子變的非常熱情，請坐又倒茶，剝了一個桔子遞過來：“很甜，嘗一隻，我們無疆縣的特產。”凌子鼐說：“我也是無疆人。”縣府辦主任從西服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雙手奉上：“多多關照！”凌子鼐收下裝進上衣口袋說：“經常在會上看到你。”其實凌子鼐是認識他姚主任和馮秘書的，只是這些常年在領導身邊工作的人對其他單位的人不會多看幾眼，除非各大單位的一把手。姚主任和馮秘書看到盧縣長對凌子鼐的親熱勁，便推說在外面大廳有事要辦，盧縣長說：“沒什麼事了，你們先回去。我和子鼐老弟再聊一會兒。”姚主任和馮秘書在盧縣長睡下之前在客人離開之前是不敢走的，於是在大廳裡和服務小姐閒聊。
不覺之中快到十一點鐘，凌子鼐說盧縣長累了一天早點休息，準備告辭，門口響起輕輕的敲門聲，一下，二下，凌子鼐開啟門，劉月亮帶著老婆古三鳳進來，劉月亮十分高興的樣子，伸出手要跟盧縣長握，盧縣長說：“劉主任就免了吧，都是熟人。”劉月亮知趣地放下手說：“我不當主任了，在刑事庭當個庭長，也算靜心，閒下來鑽研一下法律，今後還要向你請教，你是華東政法學院的高材生。”盧縣長說：“你也是老法官了。”劉月亮說：“盧縣長，說真的，盼星星，盼月亮，盼來了老領導盧縣長，這是我們的福份啊。凌主任，你說是不是？”盧縣長說：“我也不是你的老領導，張院長才是你的老領導。我是星星，你是月亮吧？”劉月亮一怔，馬上哈哈大笑：“盧縣長真會說笑，你是上面派下來的，原來市委政法委不是管我們法院麼？凌主任你說是不是？”凌子鼐說：“政法委本來就是領導協調政法各部門工作的。你們談吧，我先回去了。”劉月亮巴不得凌子鼐這個礙眼的“燈泡”走開，好跟盧縣長套近乎說些話，就說：“凌主任老婆管得嚴，先回去，我向盧縣長彙報一下個人的學習思想和工作情況。”凌子鼐走後，劉月亮坐在凌子鼐坐過的位置上，古三鳳也屁股往前挪了挪，準備繼續深談的來頭。劉月亮這時的話特別多，沒完沒了，還是古三鳳扯了他的衣角，他看了一下表是十二點了，才起身告辭。古三鳳趕緊拿出一張一千元的國慶購物券：“這是我們單位發的，盧縣長初來乍到，算個見面禮吧？”盧縣長在市委市府機關工作多年，沒見過這麼直截了當的場面，當即拒絕：“留著自已用吧？”古三鳳說：“有效期是三個月的，不會過期，等到嫂子過來後上街買一點生活用品吧？”盧縣長把購物券塞進劉月亮手裡：“心意領了，謝謝！”暗示要送客了。劉月亮說：“都是老朋友的，你現在官當大了，不算受賄的吧？”盧縣長說：“不算，不算。留作自用。以後有時間再談，好吧？”
劉月亮和古三鳳一臉尷尬出來，古三鳳抱怨說：“你不是說跟他很熟嗎？我看凌子鼐跟他才熟。”劉月亮說：“以前科級還帶個副字，現在是縣官大老爺了。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一千元錢眼都不眨。跟當官的打交道老百姓總是輸的，要麼輸在錢上，要麼輸在心裡。這個凌子鼐看不出哩，表面上老實可掬的樣子，暗地裡比我還會來事，人家盧縣長今天一到，就主動上門，第一個上門。”古三鳳說：“一個一個都要超過你了，你看董憲章，你看凌子鼐，你就會在家吹牛？”劉月亮說：“你懂個屁。董憲章的老婆很會賺錢，你會嗎？沒水能行船麼？”古三鳳說：“男人還要靠老婆，羞羞。凌子鼐兩公婆還不是領一點死工資，凌子鼐也提撥了，怎麼解釋。”
第二十二章（3） 你看你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都要超過你了！
張響輔院長今天要去市委組織部報到，市委要求副縣級領導在報到的兩天內到新單位就職。張院長考慮到明天陳邦敏要來無疆縣法院上任，便把以前跟陳邦敏熟悉的凌子鼐和葛隱騫帶到市城，明天接新院長到任。
陳邦敏的面色比前些時候紅潤了許多。前些日子陳邦敏的老婆患病死了，當時得知情況的凌子鼐把訊息告訴了遠在深圳休假的葛隱騫，兩人分別給陳邦敏打電話安慰，並約定近期抽時間來市城看望。有的事情是有預兆，有的事情又來不及準備。前幾天陳邦敏副主任突然被市委叫去談話，擔任無疆縣法院院長，還有一事沒人知道的，前一天在買菜時用零錢買了十元錢彩票中了二十萬大獎。陳邦敏今天見到了張院長、凌子鼐、葛隱騫，心情晴朗起來，人也精神許多。去市委報到之後，張院長和陳邦敏商定第二天到無疆縣法院交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