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輪到第二排出動,前兩排均為刀盾手,到第三排和第四排才是箭手,中軍的情況始終隱在暗黑中。突利、寇仲、跋鋒寒、徐子陵、菩薩五人居中軍之首,後方是五人一排三千名最強悍且休息充足的黑狼軍精銳。他們藉黑暗的掩護,不讓敵人看破他們的虛實,令對方摸不透他們的實力。突利喝道: 擊鼓 !戰鼓大鳴,全軍隨著戰鼓的節奏,昂揚而堅定地朝敵陣推進。菩薩笑道: 頡利定以為我們活得不耐煩,不睡覺的趕著去送死。 跋鋒寒掃視敵陣的形勢。起伏不平的山丘上再不見任何營帳,敵方的箭手均藏在山腳的疏林內,騎兵一組一組地佈於各處丘頂上,可以推見當箭手以密襲的箭失抵擋他們後,山丘上的騎兵將像潮水般衝下平原來,對他們展開無情的衝擊戰。戰略上確是無懈可擊。可惜頡利的對手再非突利,而是詭變百出,智比天高的寇仲。在寇仲巧妙的心理戰和疑兵計之下,使頡利對來犯者的部署捉摸不定,加上金狼軍本士氣低落,又是欠缺休息的疲兵,一旦接戰失利,勢難守穩陣腳。跋鋒寒點頭道: 若我們全線衝刺,確是等若自尋死路。 突利高舉託在肩上的伏鷹槍,露出充滿信心的笑意,欣然道: 自成為幽、燕兩地的可汗後,我尚是首次充滿信心的視頡利為必敗之將。 接著微一沉吟,向左旁的跋鋒寒道: 鋒寒會否抽空到幽都見芭黛兒一面,她自洛陽南返後,一直不肯與任何人接觸。 自赫連堡兩人捐棄前嫌,突利是首次對跋鋒寒提起芭黛兒,兩人當年的仇恨,正因跋鋒寒擄去芭黛兒而起,聽突利的語氣,他對芭黛兒仍是很關心的。跋鋒寒苫笑道: 我會去見她。 突利右旁的寇仲豎起拇指道: 這才是肯承擔的好漢子。 突利以漢語讚道: 少帥的突撅話愈說愈棒哩。 徐子陵手提突利給他的重型長鐵槍,策著萬里斑,心中忽然浮現師妃喧的影子,她會否也到域外來尋找石之軒呢?寇仲湊過來道: 那晚在赫連堡,陵少你在頡利迸攻前兩眼像是發光的凝想著什麼,是否想著某個美人兒,究竟是師妃喧還是石青璇? 徐子陵沒好氣道: 不要胡扯亂說好嗎。我當時心中無牽無掛,只想到人死後會否變成天上的星星,那時又會是怎樣的一番情景。 寇仲呸道: 竟來騙自己的兄弟,那時我剛向你吐出心事,怎會不勾起你同型別的遐想?快從實招來,否則我絕不放過你,由今晚開始,以後早午晚必追問你一趟。 徐子陵投降道: 你這小子真煩,唉!說出來你也許不相信,我當時竟憶起美人兒場主第一次試吃我們怪菜時的情景。 寇仲劇震道: 商秀詢! 敵陣的火把攸地熄滅。黑狼軍此時離敵陣前線不到三千步的距離,如若採取全面攻勢,在敵暗我明情形,肯定要吃大虧。突利不慌不忙,再推進千步後,一聲令下,全軍停止前迸。跋鋒寒沉聲喝道: 是時候啦。 突利發出命令,戰鼓震響,又急又密,充滿殺伐的意味。兩翼各二千精騎衝出,循迂迴的路線,繞擊敵人陣地左右外翼。突利一聲吶喊,帶頭衝出,菩薩、跋鋒寒居左,寇仲、徐子陵居右,後方是三千精銳,像一條巨龍從暗黑的深淵冒出來,全速殺往敵陣,直指頡利所在的心臟地帶。其它隊伍則繼續緩進,務要壓得敵人難以集中力量應付這支由三千精銳組成的巨龍鑿穿戰術。只要能衝擊破一道缺口,他們會如破塊的洪流,把任何擋路的東西衝毀淹沒。跋鋒寒和寇仲的亡月與滅日首先發箭,橫過草原,一絲不誤地貫穿兩名藏在丘腳疏林指揮箭手的將領胸膛,拉開戰爭的序幕。在星光底下,從兩人的眼力,其視野和白晝看物只有少許差別。兩翼的迸攻部隊只是佯作攻擊,純以箭矢牽制敵人兩側的軍隊。只有這支鑿穿軍才是出鞘攻敵的利刃。敵陣蹄音沓雜,轟傳各處山頭,號角長鳴,顯示頡利終察破他們出人意表的戰術,匆忙調動軍隊變陣迎戰,但已失卻先機。寇仲大喝道: 頡利小兒,我們討命來啦! 他帶著外地口音的突厥話,在金狼軍已是耳熟能詳,肯定無人不曉得殺過來的是他寇仲。箭矢像驟雨般從疏林內灑來,卻犯下嚴重的錯誤,全以鑿穿軍的龍頭作目標,卻給徐子陵、菩薩和突利以長槍盾牌一一擋格,多些來密些手,三人分處左右外檔和中間的位置,護體真氣般不但保住龍頭,還令寇仲和跋鋒寒得以放手連珠發射,每箭必中地,射得對方左僕右倒,士氣大挫。跟在後方的精銳只須舉盾護身,緊隨五人之後,等待殺入的一刻。在如此情況下,金狼軍熄滅所有照明的火把,實是棋差一著,騎兵是草原上最具機動性和靈活度的進攻兵種,六、七百步箭程只是幾下呼吸起落的短暫光景,兼之這條採鑿穿戰術的巨龍可迅速把敵人遠端打擊的範圍收窄,強勁的箭矢對它構不成任何威協。金狼軍身處前線者紛紛倒地,及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