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賊寇潰不成軍才是……”
趙雲放下手中兵法書簡,抬起頭來,不由揮了揮手淡定道,“那敵將武藝不俗,若非我槍法靈巧多變,那敵將不知底細方會受傷……即便如此,那傷,雖深,卻恐怕還不能完全影響他的戰力……若是平常相鬥,要勝他也非易事……涼州勇士,果然名不虛傳!”
與昨日一戰時,臉上分明的不屑和諷刺迥異,趙雲的眼睛中卻是閃過十分的敬重。
“那敵將如今身受將軍槍傷,勇則勇矣,武藝再出眾,還不是要大打折扣?”那親兵小卒不由撇了撇嘴,“將軍今日出戰,我看不出十合,便能將他挑落馬下才對!”
趙雲眼中炯炯有神,微微一笑,道,“我要殺他做甚?他可留之有大用處呢!”
說完,趙雲當即揮了揮手,令道,“傳我軍令,叫四門堅守不出,高掛免戰牌!”
親兵愣然,不禁脫口而出,“將軍竟然棄戰不出?”
“叫所有人皆給我裝作固守待援模樣,不可擅自出戰!”趙雲不理會那親兵的驚訝,卻是又抱起兵法津津有味看了起來。
“喏!”那親兵一跺腳,只能抱拳行了一禮,這才不情不願地退下傳令去了。卻不知趙雲獨自言語,“呵呵……如今,且看馬騰會否中計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典韋不知生死,衛侯震怒,恐怕,一場惡戰難免……唉……只是這般傾巢南下,大軍損傷……”陳宮與徐榮並肩而行,麾下兩萬大軍緩緩向南。
在收到了趙雲軍情稟報,衛寧當即便怒火攻心,險些昏去,典韋不僅是他的貼身宿衛,實際上,經過了多年的不離不棄,這個老實而敦厚的大漢有著幾乎和郭嘉相當的分量。
典韋的不知生死,無疑,可以讓衛寧暴跳如雷。
“唉……衛侯平日多冷靜,卻不想此刻竟然如此焦躁……先有趙雲兩萬兵馬,後有我與先生兩路大軍南下,必然迫使馬騰固守不出,長安城高池深,如何能輕易攻下?渭水湍急,大河相隔,河東有首陽高山峻嶺,運糧本就多有不便,倘若圍城相攻,傷亡慘重不提……恐怕將戰事拖延許多時日,河北局勢恰得袁紹緩過神來,趁虛而入,何嘗窘困?”徐榮點了點頭,同樣眉頭緊緊皺起,嘆了口氣,對陳宮回道。
陳宮贊同的看了徐榮一眼,他的話何嘗不正是點到要害?在他眼中,這個中年男人,出身武將,確是有著他人難比的眼光和謀略。或許他的武勇不及黃趙典徐等人。但要論起兵法韜略,恐怕河東之中,能蓋過他或者比肩的也只那麼兩三人而已。
徐榮幾乎就是天生為統兵而存在,也正是衛寧最希望得到地人才之一。
陳宮眼睛閃爍,眺望東南,不由得道,“長安已失地訊息。相信也不會耽誤太多時日,以郭祭酒之才。未必不能看破如今雍州局勢。他監軍南下,奪渭南,潼關,既知長安失守馬騰,必然也會知道如今我軍三大難題。傷亡,運糧,時日。想必是應該早有謀劃才對……”
“衛侯千里傳書,讓郭祭酒起兵西進,共伐長安,想必也很快便會送達渭南……”徐榮點了點頭,苦嘆道,“為今之計,還望能趕在我等逼近長安之前,能有郭嘉先生勸解衛侯為上策!”
衛寧的強硬出兵卻是也超乎了徐榮和陳宮的預料。不知道。一個典韋竟然能讓在他們心目中素來冷靜的衛寧如此震怒。而那震怒而冷硬,更迫使兩人根本沒有絲毫勸諫的機會。便被強制壓下心中勸阻。
在這個權威至上的年代,衛寧在河東軍中,早已經是說一不二的王者。那一剎那地冷峻,漠然,即便是徐榮,陳宮這類當世翹楚,也不禁發覺內心有著顫抖的寒意。
這才是真正掌握生死絕對權力地上位者,應該有的威嚴。霸道,殘酷而冷血,讓人發自內心,沒有絲毫敢於忤逆的念頭……
彷彿平日裡,那個溫文爾雅,和善慵懶的面貌,不過是遮掩真正內心的外殼,一但撕下,便是真正地霸主雄色……
徐榮陳宮不可能有改變衛寧決斷的魄力和身份,只能讓人快馬加鞭將自己的地擔憂隨同衛寧派遣除去的軍令信馬一路,送去郭嘉處。
即便陳宮有心將郭嘉當作自己的競爭對手,但不得不承認,能夠左右衛寧意願,放在整個河東來說,除了本身便是親族血脈相承的衛凱,便只有典韋,郭嘉這兩個外姓兄弟了。
甚至可以說,衛凱的話也只能使衛寧冷靜下來,卻萬萬達不到扭轉他意願的意思。
唯一的希望,自然是郭嘉了。
現在對於河東來說,一場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