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當初定計破曹。放言,以瘠地換沃土,易之以地。現在卻是真正顯現出了他的威力。
比起北並這塊土地寬廣。但生產能力低下的地方來說,區區河東一個郡就遠超了整個北並的富庶。不提,安邑城中囤積的楊奉收攏四周糧秣滿倉,便是人口密集程度,也遠非晉陽這個缺糧少秣的地方可比。
而樂進曹洪一旅孤師卻被郭嘉巧妙的利用得徹底,不僅成為了郭嘉誘惑曹操跳入圈套地誘餌,更是成為了郭嘉新軍練兵的絕好對手。
缺糧,少城,一步一步的蠶食,在徐榮地指揮下。一干新軍,竟然將曹洪樂進打得抱頭鼠竄。沒有任何人懷疑,這支軍隊很快便會走上窮途末路。而在河東已經盡數收歸衛寧掌握下,向南無路。向東,依舊有壺關卡住天險,上天無路,下地無路。
衛寧不禁都為那支本來帶著歡欣之情北上卻被瞬間打落地獄的可憐兵馬而感到惋惜了。
終究。預料中,黃忠本該困難不小的任務卻是輕而易舉地完成,使得衛寧放下心來不少。當鄴城大捷,趙雲擊敗文丑,大敗袁紹南下兵馬的訊息時,衛寧心頭那塊大石,卻是終於鏘然落地。
而黃忠自留守鄴城。趙雲護送衛寧家眷迴歸河東的訊息也很快傳回了衛寧的耳朵。可想。衛寧每日裡皆是度日如年。
“公子晃,陳宮求見!”驀然間。衛寧的沉思被一聲粗獷打斷,典韋大步而來,臉色帶著明顯的不爽。
“陳宮,徐晃終於來了麼……?早該來了……”衛寧笑了笑,抖抖身上的衣衫,他一直閉門不出,不就是為了等這兩人前來麼?
“哼!公子受冤不見這兩人有何相助,現在公子執掌大勢,便見他們登門求見了!”典韋哼了一聲,不情不願的隨衛寧向大堂而去。
“老典……唉,若我沒想錯,沒有陳宮從中周旋,我父親……妻兒,恐怕,早被楊奉斬首了……”衛寧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才看了典韋一眼。
典韋微微一愣,眼光有些疑惑。
等及近大堂,衛寧便看到徐晃陳宮兩人跪坐等候,兩人分明面貌削弱的不少,顯然這幾日衛寧的不表態也使他們有些坐立不安。但衛寧知道,這兩人恐怕,未必是為自己安危而作響,才會這般。
“公臺,公明!”衛寧拱了拱手,從後檀走了出來。
任徐晃陳宮如何,現在也不得不謹慎對待這個河東地實權掌握者,顯然兩人早有默契,一起起身回禮。
但徐晃終究還是性情中人,臉上的不甘凝固很難化去。
“兩位今日來訪,是為何事……?”衛寧也不願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陳宮卻也沒想衛寧如此直接,看了徐晃一眼,這才一正身子,肅然問道,“公子入城,已竟得河東之地,不知公子意欲如何對主公族人?”
“公臺卻不聞,那日入城,楊氏上下,人人慾食我肉而後快否?”衛寧淡淡一笑,抬起手來,指著城門方向,“便是兩位也受那群庸碌之輩大肆辱罵,卻不知二位為何還為他們說話?”
“衛寧!”徐晃終究按捺不住,一把撐起身來,第一次直呼衛寧的名字,臉色漲紅,怒聲吼道,“主公待你不薄,你卻何故反耶!?若非你控北並六郡邊軍不援,主公又如何會心怒攻心而逝!董卓,曹操之輩,又何有膽量敢犯我州郡!不提主公提攜之恩,昔日恩義,莫非你當忘卻?還意欲將楊氏滿門斬草除根!?”
見徐晃直呼衛寧名諱,典韋便是勃然大怒,提戟在手,跳出身來,大怒道,“徐晃休要放肆!”
徐晃怒哼一聲,同樣拔劍在手。
陳宮見了大驚失色,慌忙爬起身來,死死拉住徐晃臂膀。
衛寧臉色不見起伏,將典韋揮退,眼中依稀還是閃過一絲動搖。
“……”低下頭來,衛寧半晌長嘆一聲,“我未有反心,竟是天下相逼……”
“哈!”徐晃驀然一笑,“主公有公子在我處,曾拜你為師,你卻要尋他斬首否?若如此,今日,便從我徐晃屍身上踩過吧!”
衛寧終於一愣,看了看陳宮臉色,再想象兩人作為,終於明白了兩人所來來意。
“我非寡情之人,將軍之子,絕不會有所加害!”衛寧想起昔日,那個柔弱孩童,分明便是與他有幾分相似,終究微微閃過一絲不忍,低聲回道。
“若你有此心,當為最好!”有了衛寧這句話來,徐晃臉色終於緩緩放了下來。
事實上也是如此,徐晃自然知道如今大勢已去,楊奉其餘族人他本就沒有半點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