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了魂。”
聽見有人嗤了聲,他的笑容漾深,繼續說道:
“是他自己來書肆找我的。從《孽世鏡》響遍天下開始,就有不少欺世盜名之輩冒充笑世生前來書肆。起先我也以為又來個冒充之輩,沒想到他擁有的證明可多了,連近日笑世生給的新手稿本,他也能倒背如流,說是假……能假至此,也不容易了。”
她微微驚訝,脫口問道:“很多人冒充?笑世生……很有名氣嗎?”
聶元陽將她細微表情盡收眼底。“你不知道嗎?我還當你愛看書,也崇拜笑世生此人,所以三哥才特地帶你過來呢。”
聶封隱沉著臉,正要開口責罵他的多嘴,身後璇璣的聲音響了起來。
“其實,我是愛看書,只是對於《孽世鏡》的感覺還好,還不至於仰慕其作者,我仰慕的另有他人……”“仰慕”兩個字落進他的耳裡,格外的刺耳難聽。
“哦?”聶元陽眼睛一亮。在他的視線裡,三哥身後的璇璣臉頰微微泛紅,而坐在她前頭的三哥則微微一僵。
“我可以知道你仰慕何人嗎?”
“這……”
“你有難言之隱?這倒也是。”聶元陽點點頭,嘴角似笑非笑。“我可以體會你的心情。這畢竟是你自己的私事,我們當主子的自然也不能多問,是不?三哥。不過我能知道你所仰慕之人,還……存於這世上嗎?”
“是,他還活著。”
“喔。”他的眼睛幾乎閃閃發亮了。“女孩子家仰慕的,多是年輕的公子哥兒,你仰慕的是……男人?”
璇璣臉紅地垂下眼。
“你的話當真是過多了。”聶封隱輕輕哼了聲。“璇璣,推我上書齋。”
“三哥,文公子可是我力邀進府的,你可不能冷落入家。我打算最近重新再出《孽世鏡》,將版畫多增為二十餘幅。最近有名寡婦為了口,將她的版畫送到書肆,我瞧她刻工十分美細而華麗,配上《孽世鏡》是恰如其分。”
“好,刻好了,你拿來結我瞧瞧。”
聶元陽微笑點頭。書肆裡唯一會教三哥掛心的,就只有《孽世鏡》了。當年《孽世鏡》問市,三哥算是幕後推動的那一雙手,無論是朱墨二色的編排或是包裝設計,全由三哥統籌。如今見了文容郎,他不得不說,似乎有那麼點失望,連三哥也是如此,那就不是他太過敏感了。
文容郎很好,舉止得宜,最值得欽佩的是他不像其他文人來得放浪形骸,但似乎就是少了那麼點他們加諸在心底的笑世生影子。
他笑道:“我還打算做個木匣,讓買回去的人能珍藏。這算是創舉,但我想多半有錢文人買回去,除了閱讀外,有的多買幾套回去擺設。既然如此,咱們在木匣上刻有《孽世鏡》三字,既能儲存,也能滿足他們炫耀的心態。”
聶封隱注視著他。“你是愈來愈有商人的氣息了。”
“這是當然,我沒三哥多文采,只好染些銅臭味在身上了。”頓了頓,目光又落在璇璣身上,這回帶著促狹,讓她有些警覺。“說到銅臭味,我就想起來了,璇磯,你這幾日都在書齋過夜嗎?”
“啊?”話題忽轉,讓她一時接不下話。
“你說什麼?誰在書齋裡過夜?”
“還會有誰?就是你身後的丫鬟啊。前兩天我路經上古園,想進來瞧瞧你睡了沒,路經汲古書齋,發現裡頭燭火未滅,結果你猜我瞧見了什麼?我瞧見一個丫頭將書齋當床睡了呢!”
“四少爺……”完了!沒想到會被聶元陽給發現。她以為夜深人靜的,不會有閒人來上古園。
“是啊!”他了扇子,狀似無意地說:“夜裡天涼,你也不是不知道,她就睡在那裡,身上也沒蓋些什麼保暖的東西,我還真怕她著了涼,沒法子伺候你呢。”
他是存心火上加油。璇璣瞪著他,不明白他的幸災樂禍究竟能得到什麼好處。
“璇璣,你到我前頭來。”聶封隱的語氣沉甸甸的,聽了就教人寒毛豎立起來。
原以為他的好心情可以持續下去,她嘆了口氣,慢步走到他的面前。
“誰準你半夜三更的跑到我的書齋裡?”他沒好氣地問。
“我……”她遲疑了下。擁有七、八萬冊的汲古書齋是每一個愛書人的夢,她怎能說從很久以前耳聞汲古書齋後,就夢想有一天能夠一窺究竟?從很久以前就知道了聶封隱這一號的人物,而仰慕至今?
“這就是你白天貪睡的原因?”不知該怒該喜。這個丫頭,她愛書真到了這個地步?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