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問一答之間,空氣裡似乎多了些清淡的香,因為太淡了,沒有人察覺。
而失去意識的玄晴舞卻慢慢清明起來,她揉著疼痛的太陽穴,低頭一看,像是從惡夢中驚醒一樣,尖叫出來,“本宮的衣服!本宮……本宮……啊!皇兄——你——”
“閉嘴!”暴怒的聲音拔地而起,玄翎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
玄晴舞抓著破碎的衣衫勉強遮住自己,她看見玄翎外袍下不著寸縷,再想想自己的模樣,瞬間,腦中一片空白。
緊接著,她的眼睛失去了所有焦距,全身抖得像是篩子一樣。
未了,她的手指刺破了手掌,發出淒厲的尖叫。
“啊——————”
一邊叫,一邊往後蹭,像是被刺激到瘋癲一般,也顧不得自己是什麼樣。
偌大的案几遮不住她全身被捏出印子的痕跡,等她連滾帶爬的蹭出案几,宮裡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看見了。
不是宮女。
是公主!
“不要——不要——皇兄……不要啊!救我!救我!不要碰我——不要——”
痴痴傻傻的玄晴舞抓著衣裙,遮住了大半個自己後,靠在廊柱後面,瑟瑟發抖,嘴裡不住的重複。
也難怪她會變成這樣。
換做任何一個尊貴驕傲的女人,都不能接受自己和親哥哥差點發生這種關係。
何況,是玄晴舞如此追求浮華的女人。
玄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而玄嫦舞的笑,則是越來越冷。
兩邊的大臣也無話可說,畢竟,這種情況,怎麼看怎麼像是陛下強迫了晴舞公主……
“現在,皇帝還需要解釋嗎?”
玄嫦舞,好慢,好慢的,緩緩彎唇。
志在必勝——
“朕……”玄翎只說了一個字,便再也說不下去。
玄嫦舞看著臉色如菜,頹然不語的玄翎,腦海中,便浮現出了風汐紫的模樣。
如果說墨止嵐是算無遺策的絕世妖孽,那風汐紫,便是唯一能與墨止嵐旗鼓相當的巾幗謀智。
【柳兒】
夜涼,如水。
玄嫦舞裹著一件披風獨坐在軟榻上,呆呆看著那搖曳不定的燭火。
每晚,她都是這樣過來的。
偌大的陵寢下,埋著她摯愛一生的男人。
鮮活的世間裡,活著獨孤追恨的她。
這樣的日子,無窮無盡。
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年……墨止嵐用這樣方式折磨她,讓她痛苦,讓她永遠的痛苦。
她想過死。
死了,便可以追上南痕——
但,隱藏在周圍的暗衛,時時刻刻監視著她,連死,都不允許。
呵——
真真的,墨止嵐要她付出比生命更重的代價。
月影西斜,她已經坐了整整兩個時辰。
☆、288。計中計,樓蘭大亂【7】
與往常一樣,她已經有了繼續孤零零坐到天亮的準備。
然而,門卻“吱呀”一聲開了。
她驚詫,反射性抬頭,看見了門口,一身紫衣的女子。
“是你……”她看著她,緩緩地笑,“你,想殺我了?還是,打算換一種方式報復我?”
女子不言不語,隔著一張軟榻,直直看著她。
清睿的水眸中,有一閃而過的憎恨、殺戮、隱忍、以及,放棄。
半晌,女子終於淡淡的開口,“我要和你做一筆交易。”
“堂堂天澈王朝的皇后,風家的家主要和我做交易?”她繼續笑,卻嘲諷的掀唇,“你高看我了,現在的我,沒有任何東西值得你交易。”
“你有。”風汐紫涼薄的說,“這樣東西,也是你最後擁有的唯一一樣,我現在需要它。”
“哦?”她疑惑,意衧ǐ簧旱奈省?br/>
“你的身份,樓、蘭、長、公、主。”一字一句,風汐紫說得輕且淡。
她聽了,意味深長的挑眉,“可是,我不想和你交易,這個身份早已經不屬於我了,你還是回去吧。”
聽到她的拒絕,風汐紫並沒有生氣,也沒有離開,而是慢慢的,慢慢的,聚起目光凝視著她。
“墨止嵐,是我最愛的男人。玄旒羽,也應該是你現在最愛的人。為了這個他們,我可以冒險,你呢,你不願意試一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