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江躍似的。
只見他袖子輕輕一甩,趙守銀跟前,便出現了一道泛著陰森鬼氣的黑幕,就似一塊黑水晶倏然出現在跟前,阻隔在虛空中,竟還隱隱泛著一道道波紋。似實質,又似虛無,顯得無比詭異。
江躍卻莫名其妙產生一種直覺,他此前從未見過這種詭異的黑幕,但他腦子卻清晰地冒出一個認知。
這是鬼物氣場凝結出來的鬼幕,看似無質,實則深不可測。
然而——
這一切卻無法阻擋江躍前進的決心。
升級後的百邪不侵光環全力湧動,一頭扎進了這黑幕當中。
黑幕中,無數黑氣頓時如無數章魚噴出墨汁似的,四面八方朝江躍湧過來,像是要他淹沒在這陰森鬼氣當中。
那看似沒有實質的一道道黑色波紋,也如同水草似的,不斷朝江躍的軀幹纏繞過去。
看上去,江躍就好像主動送人頭上門的傻子。
趙守銀眼中除了嘲弄,還是嘲弄。
可是——
下一刻,他那嘲弄的笑容在嘴角邊上凝住了。
這森森鬼氣凝結的鬼幕中,眼前這個詭異的年輕人並未如他所願,在鬼氣的糾纏下化為黑水,化為虛無。
反而是,鬼幕中的黑氣,好像水汽遇到高溫似的,發出滋滋滋的響聲,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蒸發。
趙守銀心中大震,眼中流出難以置信之色。
這怎麼可能?
當今世界,凡人俗體,怎麼可能抵擋得了如此濃郁的鬼氣?
就因為江躍是老江家的後人,趙守銀聽過江躍爺爺雲鶴老神仙的名頭,所以他並沒有過於輕視江躍,一出手就是可怕的鬼幕。
這鬼幕可是提煉了這幾十個鬼物的森然鬼氣凝結而成,尋常人遇到一隻鬼物的鬼氣,在這大半夜陰氣最重,陽氣最弱的時候,只怕當場就要涼透。
而這小子,面對幾十頭鬼物凝結的鬼氣,形成如此強大的鬼幕氣場,不但沒有淪陷,沒有快速消散,竟反而有能力反噬這濃郁的鬼幕氣場?
就在趙守銀呼吸之間,他跟前這層鬼幕,已經薄薄如紗,江躍的身影已經清晰可見,隨時可能穿透而出。
趙守銀這一驚可著實不小。
手中的搖鈴再也無暇搖動,將搖鈴往腰間一掛。伸手摸向腰間的銀刀,銀光揮舞,朝著黑幕裡頭江躍的脖子一刀揮去。
江躍雖在鬼幕當中,百邪不侵光環對抗著這氤氳鬼氣,他自身其實並沒有分神。
趙守銀的一舉一動,他自然看在眼裡。
看到銀刀朝自己脖子劃拉過來,江躍一點都不含糊。一個閃身讓開這致命一刀,同時身形一個虎竄,徹底從鬼幕中鑽了出來。
雙目炯炯盯著趙守銀。
趙守銀也如惡狼一般盯著江躍。
“小子,你到底是誰?江雲鶴到底是你什麼人?”
“你還有臉提我爺爺?若是我爺爺在,哪輪到你在盤石嶺撒野?”
事到如今,江躍顯然也看出來了。
這些拉著繩索的鬼物當中,顯然有盤石嶺的人。包括現在攔路的幾個鬼物,明顯都是盤石嶺的人。
也就是說,盤石嶺的人並非走光了,而是被趙守銀所害!
“你對付云溪鎮的無辜之人,已是喪盡天良。這盤石嶺的人,和你更加無冤無仇,你竟也下得了這毒手?”
江躍實是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呵呵,我爹孃當初,又和誰有仇來著?小子,你也別說得好聽。盤石嶺這些人的死,你也脫不了干係。”
“怎麼,你造的孽,還想往我身上推不成?”
“我本意只想殺云溪鎮的人,原本也只需再殺八個就夠了。剩下的殺不殺,完全可以看我心情,看我孃的心情。誰讓你多管閒事,破壞了我在云溪鎮的計劃?那邊的鬼物跟不上,我只好拿盤石嶺的人開刀了。所以,如果你不破壞我云溪鎮的計劃,盤石嶺這些人我原也可以不殺的。你說,這是不是你造的孽?哈哈哈,盤石嶺的這些人,是代云溪鎮而死的!”
這歪理邪說,在趙守銀嘴裡,卻說得振振有詞。
江躍甚至都懶得一辯。
“趙守銀,你這一套鬼話,哄哄三歲小孩或許可以,在我面前就省省吧。你那風水陣中,有龍斷脊的意象,分明是想破壞大金山的龍脈,破壞一方風水。你要造的殺孽,絕不是幾個幾十個,而是這一方水土裡的每一個生靈。你以為這點算計,瞞得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