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其實也在飛機上,不過他一直閉目冥想,並不想因為自身身份特殊,從而影響到這個年輕的團隊。
只是,宋老雖然閉著眼睛,其實一直在觀察江躍他們團隊。
隊伍雖然一路沉默寡言,但並沒有意味著這些年輕人就此沉淪躺平。
每一個人,似乎都在認真觀察著,腦子都在高速運轉著。
直到飛機開始返航準備回駐地,江躍才微笑問道:“肥肥,感覺怎樣?”
“一個字,慘。”
童肥肥嘆道:“原先覺得咱們星城已經被詭異之樹折磨得夠嗆了。跟這一比,咱們那算什麼啊。”
“說千里無人煙可能是誇張了,可詭異之樹控制的區域,人類文明就像被格式化一樣,完全湮滅。我在想,那些鬥志不堅,到現在還想著摸魚,想著躺平的人,應該把他們空投到這一片來。讓他們明白什麼叫窮途末路,什麼叫絕境!”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絕境。
沒有地獄的慘烈,一切看上去好像平平無奇,但那片絕望的綠色下面,覆蓋掉的人類活動痕跡,被抹除的人類文明,隱藏著多少血腥,多少殘酷,多少絕望,多少死亡?
恐怕,誰也得不出一個準確的資料。
但這背後,無疑是一個無聲的地獄。
廖處也在這次飛行隊伍中,語氣闇然道:“作為西陲大區的一員,我的感受比諸位要更深刻一些。這片被詭異之樹吞噬的土地中,有我的故鄉。那個美麗的鄉村,在西陲大區的版圖裡,再也找不著了。鄉親們蓋的房子,養的牛羊,再也看不到了。”
左無疆作為精神系覺醒者,同樣在飛機上。
本來他這種民間覺醒者,一向對國家大事不怎麼關心,日常心態也偏向於自我權利的主張。
可剛才的飛行所見所聞,讓左無疆也深受震撼。
要是不跟詭異之樹幹到底的話,眼下的西陲大區,不就是星城的未來麼?
乃至全國各地,若真被詭異之樹連成一片,人類還有生存空間麼?
“理事大人,詭異之樹的危害,相信大家已經認知很深。不過接下去這一仗怎麼打,這才是重中之重啊。”
這一仗怎麼打,方略其實聯合指揮組第一次會議,已經敲定了大致的方略。
當然,眼下江躍也沒打算鋪開來講。
堅壁清野說起來只有四個字,但真要展開來執行,絕不是三言兩語能夠總結到位的。
“宋老,咱們先回駐地?你老有什麼指示嗎?”江躍主動問。
宋有光呵呵一笑:“江理事,我老頭子就是一個顧問,是給你打下手的。你是執行理事,所有指揮大權,你一言而決。像這些小事,不用徵詢我這個老頭子的意見。”
聽到宋老這麼說,童肥肥等人都感到與有榮焉,感覺到江躍的實力和地位如今卻是很不凡。
連來自中樞的宋老,竟都謙讓著江躍。
江躍選擇的駐地,離原來雲城防禦指揮中心並不遠。
當然,江躍並沒有選擇原來的指揮中心,那是因為,江躍覺得這個指揮中心離前線還不夠近,甚至可以說是有點遠了。
選址也有點過於保守。
雖然指揮中心的選址在什麼地方,對戰局影響也許不是至關重要的。
可選址代表著某種微妙的態度,代表著某種決心。
江躍這次選擇的區域,便是連前線特別近的區域。
而這一切,宋有光宋老還是沒有反對,只是笑呵呵地預設了這一切。
原先雲城的指揮中心,核心人員自然是雲城的軍政代表,以及雲城行動局和其他武裝部門,包括部分民間覺醒者等等。
各方面的人馬透過平衡之後,構成了指揮中心的人員構架。
最核心發號施令的,還是雲城的主政,以及兩名戰鬥首腦,一個是雲城駐守的93軍軍長,一個是雲城行動局局長。
此外還有幾個次一級的人物,共同構成了指揮中心的核心成員。
江躍的空降,其實是對指揮中心權力的一次衝擊。
如果是按常規的思維,這種空降搶權的方式,本身是大忌,很容易引發不和,甚至會因為奪權而產生內訌。
聯合指揮組的成立,雖然是中樞的意志,也有中樞在背後撐腰。
可江躍這個執行理事,原先的資歷實在太過平澹普通,要鎮住這群原指揮中心的大老,絕非易事。
宋老當然對此心知肚明,他其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