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知道兇我,都是這個男人害得媽咪到現在還住在醫院裡,咱們為什麼還要給他好臉色?”
她思想成熟,和莫父爭辯起來,就像是個大人,頗有寧夏一貫倔強的神色。
莫父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潛意識裡覺得她這話說的的確是對的,但又想到人家正主還在旁邊看著,他不得不輕咳一聲,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訕訕笑道:“孩子不懂事,就當是個笑話聽聽吧!”
徐巖早就失了和莫父在這扯平的心情,他眯著冷銳黑眸,低沉的嗓音中染上一絲不耐:“你少在我面前說這些冠冕堂皇的廢話,對於你們莫家的孩子,我一向不敢苟同。”
這個姑娘長的的確是粉嫩招人疼,但卻對他充滿了敵意,他不禁有些揚唇冷笑,她怕是還不知道她那個好媽咪當年是怎樣的心狠絕情吧?
是,的確是他在婚禮上拋棄了她,並且給了她重重的一個打擊,但是大家只看見了她的黯然離去,怎麼不想想他家破人亡的悲痛?
面前這個小姑娘也不過是個被寵壞的孩子,仗著家裡富裕的生活,對誰都是滿臉高傲,還真有當年莫寧夏的風範。
想到這,徐巖微微翹了翹薄唇,唇際邊隱過一絲冷笑,俊顏上嘲諷是那麼明顯:“做了這麼多虧心事,莫宗天,你難道就不心虛嘛?”
他眸含深意,盯著璀璨陽光,他就這麼諷刺的望著莫父,說出的話似雪山那綿綿不化的冰雪:“在朗朗乾坤下,你還能淡定自若,嘖嘖,我不得不佩服你這份勇氣!”
莫父一張老臉被氣的閃過無數種神色,但最後卻歸於平靜,望著滿臉憤怒的徐巖,他只能選擇沉默,是,他的確為了寧夏,做了不少惡事,但如果要能再選擇一次,他依舊會不後悔。
但如今面對徐巖的控訴,他發現,他這張老臉真的沒地方擱,唇角微微顫動,過了好半響之後,他才垂眸抱歉道:“對不起徐巖,當年的事……。”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徐巖沉著臉冷聲打斷,他雙手抱胸,似笑非笑凝視著莫父,微啟薄唇,涼薄一笑:“你是不是想說,當年的事,其實並不是你女兒故意的?”
話落,他自己就先忍不住的嘲諷笑了起來,滿是磁性的笑聲中充滿了悲涼:“莫宗天,你和莫寧夏的真是夠虛偽的,這話,你們說過多少次了?這麼多年來,你們能這麼心安理得的度過,是不是就是在心裡一直這樣安慰自己?所以才能昧的了良心?”
他已經數不清楚,聽他和莫寧夏說過這句話了,他們總是再向他說抱歉,可他徐巖要的豈是這一句道歉這麼簡單?
其實故不故意並不重要,他真正在乎的是結果,現在死的是他父親,而不是她莫寧夏的父親,她自然能那麼淡然的向他說對不起。
如果角色對換,他並不覺得,莫寧夏會做的比他少。
有時候,徐巖覺得,他和莫寧夏相識的第一天起結局就是註定的了,他必須不斷打壓欺辱她,向她報殺父之仇,不然他就不配為一個男人,更加不配當他父親的兒子。
人生中有許許多多的無可奈何,以前徐巖覺得和莫寧夏的仇恨是那般明瞭,但現在,自打她剛剛自殘的行為落在眼中,那樣的場景就一直揮之不去,他不禁想要摸著良心問自己,自己要的到底是什麼?
但很快這種莫名的情緒就被他壓了下去,他不允許自己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上,率先掉鏈子。
對於徐巖這番厭惡憎恨的話,莫父聽在耳中,心中微窒,他扯了扯唇角,很想辯解一句,但最後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大家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忽然間一個倒下,一個死去,這個家庭也就不美滿了。
他深能體會這種情緒,當年妻子難產去世的時候,他痛不欲生的恨不得下去陪她,但因為還有著寧夏,他選擇了活下來。
其實說到底,面對徐巖,他始終都是羞愧的,他活了快六十歲了,對金錢地位看的並不是那麼重,唯一求的不過是希望寧夏能幸福的生活下去,如果真的有什麼報應,那一切都衝著他來好了。
莫父的沉默黯然看在徐巖眼中只覺得是一種諷刺,他甚至想要作嘔,這一切裝的可真像啊。
揚了揚薄唇,他眸光更深掃了一眼一直對他怒目而視的妮妮,眼底笑意越發鮮明:“你不是問我這次來有何貴幹嘛?告訴你也無妨,我是來討債的。”
莫父渾身陡然一顫,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就驚聲道:“你不要傷害我的女兒,當年她還小,那些事都是我處理的,你有什麼怨恨都衝著我來,她現在已經結婚了,你別再去打擾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