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多少有些思量。
這個男人當年就氣度不凡,如今六年過去了,身上的青澀褪去,成了一個真正頂天立地的男人。
如果不是有那層關係,他其實很欣賞他,並且想要將手頭上的生意都交給他打理,但打從他畢業選擇去市政府工作,他就知道,這個男人和他們始終不是一路人。
果然,最後的結局是那般殘酷,可憐他那才剛剛二十來歲的寧夏無端遭受了這一系列的殘忍打擊。
徐巖很快收回目光,面對莫父小心翼翼的戒備,他唇角上笑意難掩,這個男人有什麼好裝的?
思極此,他淡淡搖頭,勾唇隱晦一笑:“都這麼多年過去了,莫叔叔還是沒什麼長進!”
他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叫寧夏的父親為莫叔叔,像是忘了當年那些血海深仇了。
徐巖越是這樣,越是讓莫父緊張擔憂,他眼皮微跳,緊握的拳頭有些粘膩,猶豫的眸光看著對面倨傲的男人,頓時心跳如鼓:“好久不見了,你和你母親還好嘛?”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137 不死不休
他一直都知道因為當年那件事徐巖的母親受不了打擊而得了精神病,為此他曾內疚的感嘆過,更是親自登門拜訪,但卻被拒之門外。
他莫宗天雖說算不上善人,但也從沒存過害人的心思,該有的禮儀道德更是不會少,可為了寧夏,他卻做了那麼多惡事。
有時候想起來,他不禁搖頭苦笑,他就這麼一個女兒,如果問他後不後悔,他覺得會毫不猶豫的答不後悔,為了女兒,他就是做再多惡事都是值得的。
他可以死了之後下萬劫不復的十八層地獄,但卻不希望在他活的時候看見女兒進監獄。
每個當父親的都是自私的,他想,但凡是個有能力的男人都會這麼做。
徐巖因為莫父這句平淡的“你和你母親還好嘛?”而徹底憤怒,垂在西褲兩側的拳頭悄然緊握,額頭上青筋微微跳動,看上去像是極力隱忍怎樣瘋狂神色似的。
這對父女總有惹怒他的本事,瞧瞧,他一向引以為傲的冷靜在此刻終於爆發:“莫宗天,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問這句話?我媽現在還在精神病院裡住著,你到底憑什麼在我面前這麼若無其事的問?”
因為當年的車禍,他成了一個心思陰暗的小人,為了目的甚至可以不折手段,但這一切都是誰害得?還不都是這對父女。
他何嘗不想像普通人一樣享受家庭的溫暖,但他沒有家了,他的家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家破人亡,仇人還在逍遙法外,他又怎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現在生活?
面對徐巖的憤怒指責,莫父頓時啞然,甚至連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是,他和寧夏的確對不起這個男人太多了,多到已經無力回報。
換位思考,如果現在是他的女兒被人開車撞死,他想,他也一定會這般冷酷報復,讓對方不得好死罷?
想到這,莫父心中浮現出一絲苦笑,望著徐巖的目光中充滿了愧疚,微揚薄唇,沉聲苦寂笑道:“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這孩子心中還沒釋然,是,當年的事的確是我們對不起你,你和寧夏的婚禮結束的又那麼倉促,事後我根本來不及向你說上一句對不起。”
當年婚禮過後,他滿心滿眼都是閨女的情緒,哪裡還能管得了別人異樣的目光?
寧夏因為受不了這個打擊而想要出國留學,那陣子,他覺得整個家都塌下來了,他是個很傳統的中國人,也許別人將出國留學看來是一種機會和榮耀,但他卻是不屑一顧的,中國五千年的文化還沒有一所好的大學。
那個時候,他其實是打心眼裡反對,但寧夏的一意孤行讓他漸漸絕望了,他想,也許寧夏出國了,遠離了國內的這一切會好呢?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點頭答應,並且託人將出國的一切手續都辦好,直到將寧夏處理的差不多,他才想起來徐巖的事。
本想找上他和他仔細的深談一番,但卻發現他換了聯絡方式,他又不好上市政府大樓去找他,最後一拖再拖竟然到了六年後的今天。
釋然?
徐巖緊握的拳頭咯咯作響,盯著莫父的目光中充滿了嘲諷:“你讓我怎麼釋然?父親的慘死,母親的精神失常,這一切的一切,你讓我怎麼釋然?”
他當年的所作所為讓大學時期的很多同學都震驚,甚至曾用異樣的眼光打量了他一段時間。
是,他知道,那些人其實在怪他的心狠,畢竟他和寧夏在一起的的那兩年在學校裡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