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月實在是看不下去這個該死的莫老頭,除了說這不行,那不行還能幹什麼,反正都是爛攤子了,再爛還能爛到哪裡去,既然是當家,那就索性快刀斬亂麻了,懶得聽他們說了半宿也沒個主意。
豁的一下站起來,搖曳的火光下,喬月的臉色有些蒼白,柳葉的細眉下一雙靈動的眼睛異常有神,雖然是第一次面對這種場面,她盡然一點都不慌亂,腦子裡隱隱的感覺自己好像曾經有過比這更慘的遭遇。
鎮定也是骨子裡帶來的,許是這些管事平時都聽慣了呂夢樓的號令,這下沒主心骨,沒一個敢拿主意的。
“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這句話她脫口而出,纖細的身子站在人群前面,骨子裡的那種不屈和自信讓所有的人都好像瞬間有了精神,正院子裡的氣氛都不一樣了。
她緩緩的說道:“諸位管事都是能人,咱們既然有貨,哪裡有賣不出去的道理,寧州沒人買,咱們就運到別的地方,靠北有昌州府,往下有龍寧縣,誰說就一定要死磕在這寧州城裡了。”
喬月的話還沒說完,十幾個管家的眼睛都開始冒光了,眼前的迷霧好像真的一下就被剝開了。
是啊!寧州沒人買,難道就不能運到別的州縣嗎,宏遠商號再厲害,也不過是十天前才過來的而已,他不會馬上就把手伸這麼遠…
喬月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又說道:“從今天起,咱們白天的時候鋪子照開,閒著的人都別閒著了,碼頭上的所有事情都停下來,貨船都給我開出去捕魚,做些沒本的買賣,各位不是還等著發工錢嗎,全都給我動起來。
怎麼捕魚回頭我給你們寫個方法,光是寧州河的魚捕個一年半載都捕不光,往前了還有順江,都是撿錢的生意。
捕了魚也別賣那些大酒樓,咱們少賺一些,分批賣給漁民就可以了,閒著的人都給我在大街上叫賣去,大的商家害怕宏遠商號,可他們也不可能管到每一個百姓…”
話說到這裡,眾管事心裡又是一亮,高啊!新夫人實在是高,就是,這麼明顯的道理,他們之前怎麼就沒想到,城裡的商賈怕大官,可是大官也不能管到每一個百姓的生活上來,更何況這還是私底下的事情。
皺起的眉毛開始舒展,豎起耳朵繼續聽喬月的安排。
胖丫害怕喬月累壞了身子,趁著大家說話的時間已經熬好了雞湯給喬月端過來,也不避人,喝上一碗,感覺肚子裡一下就暖洋洋的了,臉色都好上了不少,人也精神了許多。
她接著說道:“鋪子裡的貨都晚上走,也不用跑得太遠,組成幾個小隊,夜裡往昌州府和龍寧縣運就是了,賺不賺錢不重要,捕魚這邊是無本的買賣,早晚能填上,府裡的人這段時間都給我把頭抬高了走,能有多高興,就有多高興,他們不願搭理我們,我們還不願搭理他們呢…
哦,對了,晚上出貨這個事情要保密,掙錢了大家都有份,大家要嚴密的相互監督,誰要是跑到宏遠商號的管事哪裡去告了密,害的可是大家都沒錢分,自己掂量著辦…
錢管事,你先去安撫一下那幾十個需要撫卹的家屬,就說我們這邊已經派人到永州去核實情況,說不定人還沒死,讓他們安心等訊息,時間能拖就拖,等籌到了錢該撫卹的自然少不了…”
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這一下大家都安了心,人群很快就散了,新當家的已經指明瞭方向,幾個管事把自己手底下的人都叫開了,再進行具體的周密安排。
喬月又吃了些飯食,往院子裡一看,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只看見莫管家還在哪裡摸摸索索的,好像還捨不得離去。
從今天晚上的情況來看,這廝怎麼看都不是個好東西,很有可能是個內奸,家裡遇到了難處,他不知道出謀劃策,就一個勁的說喪氣話,二三百號人的氣勢全被他給鼓譟壞了,再留他在府裡肯定是個禍患。
喬月把他叫過來:“莫管家,大家都忙著,你也不能閒著吧,事不宜遲,你也運些貨往龍寧縣走一趟,對了,再帶上幾個鋪子的房契,看能不能在那邊找到買家…”
莫管家又是一臉的為難,他平時就在府裡幹欺負人的活,哪裡會賣什麼東西,正要分說幾句,喬月懶得理他,揮了揮手,早有識趣的下人把他拖了出去。
當家有當家的好,大夥兒一起共度難關才會更加緊密的抱成一團,與其說呂夢樓給喬月留下的是個爛攤子,倒不如說是給了喬月一個施展的機會。
有了主心骨,該吩咐的都吩咐了下去,閒了十多天的葉家又開始風風火火的運轉了起來。
天亮的時候府衙裡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