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怒而威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我劉項龜縮在走水城三年,一直安分守己,不曾有半點僭越,今日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這個黑鍋我背定了,說了又怎樣…”
他威嚴的神情下面掩飾不住內心的失意,更掩飾不住那種無所謂下面的淒涼。
喬月的分析非常正確,要是有人說他這是在籠絡人心。太子會第一個饒不了他。這三年的隱忍付諸東流,接下來將會面臨文武百官的口誅筆伐。
京城裡剛剛才發生了秦王劉煥之亂,這個時間上面,說不定皇上為了保住他的性命會將他召回京城為質。等到太子劉文成順利登基之後才有機會再回封地。
這種悲涼。是他作為皇室的悲哀。外人根本就體會不到。
喬月施施然從馬車裡走出來,若不是內心裡早已經認可了九蘭和劉項,她一定會認為他們兩個這是在演戲。
九蘭的話一句一句的都戳進了她的心窩裡。雖然是誇張了些,不過還是很感動,劉項對她的情再一次走進了她心裡。
喬月抬頭,再看一眼故作威嚴的劉項,他雖然一身的王者之氣顯露無疑,可是英挺的劍眉下面,一雙渙散的眸子早就已經出賣了他內心的苦澀。
喬月心裡不忍,好好的男人,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拉一下劉項的衣袖,氣吐如蘭的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只是膽子大有什麼用,我喬月要的夫君是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心有韜略千萬計,指點江山臥美人,你,能行嗎?”
“哈哈…”劉項放聲狂笑,喬月的話句句都說在他心裡,胸生豪氣頓升:“指點江山臥美人…”
還好這是在大山之中,要是在其他地方,就憑劉項這一聲胡言亂語,肯定又會惹下大禍。
“行…你等著,會有這一天的,我劉項向你保證,我會是你合格的夫君…”
剛才的頹廢早就已經被喬月的一句話一掃而空,作為帝王家的孩子,誰要說心裡對江山,對皇位,對無上的權利沒有一點點的想法,那才不正常,只是這種欲。望一直都壓抑在內心的最深處罷了。
他身子挺得筆直,一股前所未有的自信讓他看起來更加高大了幾分。
九蘭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寒光:“王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小的這就去把聽見了人都全部殺光…”
“殺光?”喬月被九蘭這句沒腦子的話嚇了一跳:“你要把整個昌州府的百姓都殺光?”
“嗯,殺光又如何…”
九蘭認真的說道,他此刻滿身殺氣的樣子,喬月很相信,這個該死的太監身上肯定有數不清的人命。
劉項溫顏的揮一揮手,喚住正要去殺人滅口的九蘭,凌厲的說道:“他們都是無辜的百姓,冤有頭債有主,這都是他逼我的…”
這句沒來由的話一說出來,喬月感覺就連空氣都結冰了一樣,渾身一陣寒冷,心裡莫名的警惕。
不對,什麼叫“都是他逼我的…”,劉項和九蘭的反應很奇怪,他為什麼會這麼說。
喬月一時之間聽不明白劉項是什麼意思,不過卻知道劉項這是要化被動為主動,而這個他要出手的物件又會是誰呢?
所有的事情一幕幕的在喬月腦子裡回放。
南域節度使帶兵入寧州!懷王私自出封地!御史大夫衛徵帶著戶部尚書的義子宋新也來了寧州,太子太傅的兒子也從京城回了寧州…
越想喬月心裡越開始害怕,一個天大的陰謀呼之欲出—“原來這一切都是劉項的佈局,他要在寧州暗殺太子造反!”
“嗡…”喬月身子一顫,全身的汗毛都直了起來,看著眼前的劉項一陣後怕,剛才心裡被九蘭的話觸及的感動頓時消失不見,一顆火熱的心就好像被瞬間潑了一盆冰水一樣陰寒。
原來自己盡然是這麼的可笑,盡然傻傻的相信了他們都是為了自己才出現的。
大哥?她真的是我喬月的親大哥嗎?或許只是這場戲裡的一部分吧!
因為他們知道這一次承辦智雲寺修繕的事情是我葉家在做,他只是要利用我罷了,呵呵,王翼哥?真好,這場好戲真是編得滴水不漏,他也是假的吧?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們都在騙我,所有的一切都是面前這個說是自己夫君的人一手安排的一場好戲,要怪,只能怪自己入戲太深。
你喬月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天厭地棄之人,憑什麼會有這麼多有權有勢的朋友,何德何能會有這麼好的大哥…
這種欺騙,比起被神照堂愚弄了一輩子的老人不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