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起白光,使得這山林內哪怕是黑天,也映的一片銀芒清晰。
這一路追擊,蘇銘已經三次改變了鬱齒逃遁的方向,慢慢間接操控了對方的身體,讓其按照自己所想,去自己想要他去的地方。
摸了摸懷裡,蘇銘滿是血絲疲憊的雙眼內有了一抹柔和,在他的懷裡躺著昏迷的小猴,這是在之前的一次他操控鬱齒改變方向時,此人向著另外的方位扔出了小猴,欲藉此再拉開更多的距離。
他的這一舉動的確起到了作用,蘇銘直奔小猴而去,使得那鬱齒內心鬆了口氣,但速度確實更快。
只是沒過多久,鬱齒髮現,自己身後再次出現了一支支呼嘯而來的箭支,這讓鬱齒幾乎要發狂。
夜幕完全降臨,星辰高掛在天幕上,一閃一閃,似無數眼睛在注視著下方這片叢林內正進行的追殺。
鬱齒已然精疲力竭,他腳步踉蹌,身體的感覺倒是其次,最重要是他此刻的心,已經若千瘡百孔,讓他起了無盡的悔意,他後悔去發現那個小洞,後悔去追擊那火猿,否則的話,一切都將不是這個樣子。
在他的前方,是一片雜草灌木諸多的叢林,雖說是冬季,但此地看起來依舊是看不到深處的樣子,當鬱齒不假思索踏入這片叢林後,沒過多久,蘇銘的身影出現在了叢林外。
他站在那裡,喘息急促,大量的白氣從他口中散出,但其雙眼卻是寒意瀰漫,他沒有再去追擊,而是在原地默默地等著。
“這裡,就是我為你指引的葬身之地!若以你如今的疲憊,還能從這裡走出,那則算你命大!”蘇銘呼吸略有平緩後,喃喃低語。
他話語剛落,突然在這寂靜的夜裡,從那叢林內傳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那慘叫的聲音迴旋,可讓聽到者為之心驚。
片刻後,這慘叫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隱隱可聞化作了微弱的哀嚎。
蘇銘沉默的向前走去,慢慢走入到這叢林內,他行走很是小心謹慎,往往每走出幾步都要仔細的看看四周,或退後,或繞開,或直接一躍邁過。
這裡,是他們烏山部獵隊為抓獲野獸而準備的一處陷阱區域,在這片叢林內,存在了大量的陷阱,且除了烏山部外,其他部落根本就不可能知曉。
即便是蘇銘也只是知道一些大概的陷阱,還有一些無法知道。
若是那鬱齒全盛時期,或許還有可能活著走出,但以其如今的狀態,踏入這裡,就等於是踏入了黃泉。
蘇銘謹慎的一步步走去,耳邊那遠處傳來的哀嚎之聲更是微弱,慢慢的,隨著蘇銘的前行,他看到了在前方,被一排吊起的,以削尖了一人粗細的諸多大樹如釘耙子一般釘在了樹木上的鬱齒。
其全身鮮血淋淋,但卻還沒有死亡,而是顫抖中,傳出微弱的呻吟。
蘇銘默默地走上前,在那鬱齒的身旁,看著此人,許久之後取出了骨角,在其頸脖一劃。
那鬱齒身體劇烈的掙扎了幾下後,氣絕身亡,其死前的雙眼,死死的盯著蘇銘,透出無盡的怨恨。
蘇銘沉默,斬斷了那陷阱的繩索,從鬱齒的屍體上翻出了一些雜物後,拿出了所剩不多的一些血散碎末,將其屍體化作了骨頭,一碰之下成為了飛灰。
默默的轉身,蘇銘走出了這片叢林,在那叢林外,他看著天空的明月,目中有了茫然。這是他第二次殺人,他說不出什麼感覺,緊張,忐忑,迷茫……
許久,他輕嘆一聲,黑山部落與他所在的烏山部落儘管同出一脈,但無數年來,卻是已然成為了世仇一樣,一旦有一個部落強大,那麼對方必定會面臨滅族的危險,屆時所有的男丁全部都會被屠殺,唯獨女人會被擄走,成為對方部落繁衍後代的存在。
好在這樣的事情從未發生,很多年來,雙方的阿公都處於同樣的境界,不會輕易發起大戰。
深吸口氣,疲憊的感覺湧現蘇銘全身,他拖著將要昏迷的身子,向著遠處咬牙離去……
時間慢慢流逝,當黎明過後,天邊初陽隱隱抬頭之時,蘇銘回到了黑炎峰的淬散之地,他面色蠟黃,鑽入洞口,出現在火溶洞後,就一頭倒在了一旁,昏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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