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身邊總有美酒,總有許慧時而的陪伴。
這樣的生活,流年似水,浮生若夢,從清晨到黃昏,從幕鼓到晨鐘。
二人再沒有交談有關道晨之事,似誰都不願提起,半個月的時間,慢慢的過去了。
雖說沒有花開花謝,但那月圓月缺,半月時光彈指也是一揮間,說不上有多少繁華錦瑟漸行漸遠,也談不上星辰璀璨都已黯然失色,但……這半個月,蘇銘忘記了煩惱,忘記了茫然,如回到了凡塵。
許慧的笑容在這半各月裡,也多了不少,可以看出,她與蘇銘一樣,在這半個月裡的快樂,彷彿可以與前半生去比較。
只是,芳華不常在,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而優美的曲樂,從談起的一刻就註定了,它會在某一個時間結束。
這一天,第九部的天空,下起了淅瀝瀝的雨水,這是蘇銘在此地第一次看到雨,他不願用邪眼去看那雨如何出現,怕看的太透,失去了雨水之意。
大地在雨水落下時,掀起了塵霧,翻滾間若仔細去看,如同是波濤一般,有一種雲山霧繞之感,讓人看了後,若有心,能靜靜的望著,不願收回目光。
彷彿在這觀雨中的不經意間,人世的風刀霜劍,已化作悠長隔世的琴殤書怨,遠處幽咽的風,似乎有人在吹著壎曲,驚破滿目的雨霧。
蘇銘看著,看著。
“許慧。”他轉過頭,看向屋舍內正整理行裝,長髮披肩,身上多了一縷溫柔的風韻,綻放出美麗若花般的女子。
她裝過頭,望向蘇銘。
“坐在這裡,我給你畫一張畫。”蘇銘淡淡開口。
許慧微微一笑,將行裝放下,也沒有收入儲物袋,便來到了蘇銘的身邊,找了一塊山岩,坐在了那裡。
她的身後,是漫天的雨幕以及朦朧的大地,她的髮絲間,是穿梭而過的嗚咽之風,還有那一縷縷看得到,但又看不到的飄散的青絲。
“你會作畫?”許慧眨了眨眼。
“以前畫過。”蘇銘開口時,一拍儲物袋,立刻在他的手中出現了一張畫板,這畫板不是當年蠻族之物,而是蘇銘在黑墨星時,偶然間看到。
“哦?畫的如何?”許慧笑了笑,還低頭看了看衣衫,把一些褶皺的地方拉直了一些。
“痣少的人我畫不好,但痣多的話,總是會好畫一些,你表情不要變化,會影響我的作畫。”蘇銘看到許慧神色僵硬,皺眉開口。
“蘇銘,你太過分了!”許慧猛的站起,一臉怒意。
“我哪裡痣多了,你今天要是不和我說明白,我許慧和你沒完!”
“真要我說?”蘇銘面無表情。
“你……你……”許慧深吸口氣,突然轉身向著山下第九部族人那裡,傳出了聲音。
“第九寞煞,你師兄要喝酒,把你們部落的酒抬二十壇來。”
山腳下的第九寞煞本在打坐,聽到這句話後,他神色如常沒有絲毫變化,這樣的話語他這半個月來總是聽到,也知曉往往此話一出,師兄那裡必定會退縮,根本就不用把酒抬上去。
“你身上沒有痣……”蘇銘苦笑。
許慧瞪了蘇銘一眼,這才又坐了下來,把衣衫弄了弄,微笑的看向蘇銘。
“沒有八個痣。”蘇銘拿起畫板,再次開口。
眼看許慧神色又起了變化,蘇銘右手抬起,手指在山岩旁的積雨上點了點,如粘著墨般,畫在了畫板上。
一紙的澄明,如心的平靜。
一潑墨,似帶著目中殘留的美好,隨著蘇銘的手,漸漸渲染出如同隔世離空的色彩,只是那紙,再也回不到最初,可回不到最初的它,卻多了前所未有的美麗。
有得,有失,人生就是如此。
如同那句話,人生若只如初見,但有些時候,初見的美麗,不如歲月沉澱後的安寧,比如這紙,沒有畫下時空白,畫下後的色彩,到底哪一個美?
唯有作畫人,自己才知曉。
唯有經歷過的人,自己才明白……
蘇銘作著畫,那畫裡出現了雨,出現了大地,出現了天空,也出現了一個女子的身影,那些美好的往日烏山依稀還在,卻在風雲變幻中恰似塵落江面杳然無痕,蕩不起波瀾,饒不亂畫紙。
山外風盈袖,雨前嬌人在,不上眉頭,不下心頭,此為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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