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也好,假也罷……重要麼……”蘇銘看著遠處的海天,輕聲自語。【文字首發】
重要麼……如何能不重要,那是他美好的記憶,那是他的烏山……那是被不解語的清風掀起的發黃書卷……
“不重要。”蘇銘閉上了眼,許久之後睜開時,他感覺有些疲憊,這種疲憊不是身體,而是心靈。
如埋葬了一整座城,吹滅了所有的燈,觸去的不是黑暗,而是那看不到的陌生,還有一個不知誰的夕陽,誰的容顏,誰的兒時十幾年……
從離開烏山後的一幕幕記憶,在他的腦海中浮現,終化作了一個巨大的線團,讓人看不透,摸不清,理不順。
這疲憊的感覺在蘇銘的內心發芽,隨著時間的流逝,會越來越深,直至佔據了他的全部後,化作了他神色裡,那一抹孤獨中的陌落。
風,吹著海面,在波光粼粼中,折射出天空上漸漸黯去的雲層,那是雲層外的日落,透著雲霧看那日落的風姿,蘇銘如緊緊的抱著一個叫做孤獨的木筏,可卻遊不出回憶的海,學不會鬆開手……
他站在那裡,被風吹起的髮絲,如搖曳在生命中的舞姿,那從髮絲間隙裡吹過的風,帶起的聲音,成為了歲月裡,悲傷的一曲壎樂。
白素在北陵與陳欣離開時,從那幻境內甦醒,她的世界在清晰的一剎那,她看到的,便是蘇銘望著海天的身影。
四周很安靜,天門之主白袍老者,還有那之前選擇了站在左側的人們,此刻一個個沉默。
蘇銘心中的疲憊,似一首輕聲的歌,這歌聲散開,讓人沉浸在在這寂靜裡,不願傳出任何聲音。不願去打斷。
只是……這首有關烏山的歌……不知歲月把結局。給了誰聽……
蘇銘已經很久沒有流淚了,此刻他的雙眼,有淚漸漸流下,只是這淚的流出,他不知曉,似乎已經忘記了其存在。
那淚的顏色透明,可在劃過蘇銘的臉頰時,似沾染了他的孤獨,使得落在蘇銘的嘴角時。成為了澀澀的苦。
或許每一個人的淚,在剛剛流出時都是沒有味道的,如剛剛出生的雨,在其生命的過程裡,在那臉頰的顏色中,漸漸被改變,漸漸變成了苦澀。
白素不知何時,來到了蘇銘的身邊。她的面色有些蒼白。她看著蘇銘,輕輕的抬起了手,用蘇銘的淚,染了自己的指尖。
“謝謝。”蘇銘輕聲開口,那指尖碰觸他面孔的溫度,讓他睜開了眼。
夕陽透過雲層的光芒,略有赤紅,灑在海面。看如汙濁的鮮豔……這一幕很美,修長的蘇銘,身姿美麗的白素,一起被風吹去的髮絲,還有那海面四周……一個個冒出的巨人頭顱。
只是那些海巨人的嘶吼,卻是將這美麗的畫面打破,將這寂靜的氣氛衝散。那一聲聲低吼,並不因北陵的離去而散。
幾乎就是在那些海巨人咆哮的瞬間,蘇銘抬起了手,向著天空輕輕一抓,這一抓之下,動的不是天,而是那大海,這大海轟然迴旋,形成了一幕巨大無比的漩渦,這漩渦轟隆隆的轉動,使得其內那些海巨人,一個個掙扎中,就連嘶吼也被海浪之音淹沒。
漸漸地,四周之人看向蘇銘的目光裡,有了強烈的敬畏,有一絲恐懼,因為那海面的漩渦轉動越來越,到了後,這極致的速度下,掀起的風,帶動的水,成為了可以割裂血肉,分離碎骨的刀!
一聲聲淒厲的慘叫,一次次掙扎的試圖逃出,都在這漩渦的轉動下,起不到絲毫的作用,只能化作一片鮮血的紅,還有那與骨頭分流的血肉。
直至……這海面上在沒有了完整的海巨人,存在的只是一片碎骨中的紅色汪洋時,蘇銘的右手慢慢的握住。
在其握住拳的一瞬,這轉動的海面飄升除了一滴滴鮮血,這些鮮血在凝聚之下,在蘇銘的前方凝聚成了一個巨大的血球。
隨著血球的出現,海水恢復了其原本的顏色,那漂浮在蘇銘面前的血團,其內赫然有近百海巨人的魂影閃現,時而傳出唯有心神可感受到的,淒厲的哀嚎。
那血團如沸騰,在不斷地凝聚下收縮,慢慢的縮小,直至後,化作了指甲蓋般的妖異之紅,向著蘇銘漂浮而來。
蘇銘驀然抬起頭,其雙目的孤獨神色的寂寞埋葬在了心底,顯露出來的,是以往的平靜,他右手驟然抬起,食指在那鮮血上一抹的同時,如將這滴鮮血勾住,如他的指尖成為了一隻筆,在半空劃過,一筆,一筆,一筆……
蘇銘不知自己畫出了多少筆,一個複雜的符文在其面前浮現而出,那符文散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