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的目光落在天靈老者身上,又看向陰死漩渦之上那被老者隔空抓著,不得消散的第四劫,此看著那第四劫,蘇銘明白,實際上在第三劫時他就已經無法度過了,之所以能度過,不是因他的修為有多強,而是因他機緣巧合之下奪舍了一個真界。
他具備一個真界的壽元,所以在那第三劫中得以橫行。
而第四劫,已經讓他可謂九死一生,最終若不是他的咒荒神通,那種同歸於盡的瘋狂,使得三荒意志在那沉睡裡選擇了妥協,否則的話,蘇銘在那第四劫必死無疑。
如此狀態,去面對即將出現的第五劫,蘇銘……根本就沒有絲毫把握,他實際在第二劫時已經付出了全力。
蘇銘儘管想要自己去渡劫,但卻並非衝動愚蠢,若力不可為,若賭則必輸,他不會去強行嘗試,如今既然已經早就到了極致,他雙目一閃之下,想到了天靈老者之前的那些有關三荒意志的話語,沉默中其身向後驀然一退。
“多謝前輩!”蘇銘退後時抱拳開口。
“不用謝老夫,你的劫是老夫自己要去尋找的,幫你……就是幫我自己!”天靈老者大袖一甩間,抬頭時立刻那陰死漩渦轟鳴,第五劫驟然而來。
此劫轟鳴,迴旋間讓這陰死漩渦立刻充斥了無數的電光遊走,似將這龐大的漩渦變成了一場雷電的風暴。
“第五劫,地枯五煞,早就聽說過此劫之力可滅眾生,今日老夫倒要看看……這地枯五煞劫,能不能葬的了老夫的靈先之意!”天靈老者長笑間,不待那第五劫臨近,自身一晃,赫然化作了一股漩渦滔天而起,直奔來臨的第五劫主動而去。
蘇銘凝望天靈老者。神色內露出果斷,轉身間直奔陰死漩渦深處而去,他知道,接下來的劫不是他可以抵抗,但他還有重要的使命,那就是去這陰死漩渦的最深處,去尋找此地破碎的意志與自身的關聯。去印證天靈老者的猜測,找出這一切的答案。
而這些……也是那天靈老者所渴望知曉的,只不過他沒有辦法獲得答案,所以把這一切的希望,寄託在了蘇銘這裡。
他希望蘇銘找到答案,他被內心的一切猜測都告訴了蘇銘。他已然是將蘇銘看成了衣缽傳人,只不過傳承的不是修為神通,而是一種執著,對於三荒意志,對於荒劫,對於這三荒大界最終隱秘的執著。
或許,曾經的無數紀時代裡。每一次在大毀滅前,都會有一些人帶著一樣的執著,帶著莫大的智慧,試圖去尋找一切的答案,或許有人成功,但也或許……一直都無人成功,直至到了這一紀,到了天靈老者這裡。他也無法去找到真相,儘管這個真相他自己覺得已經摸索到了邊緣。
可他,還是無法真正的走入那隱秘之內,蘇銘……是他選擇的傳承者,傳承這個猜測與執著,走下去。
直至走到答案的方向,走到……這隱藏在三荒大界內。最終極的隱秘之中。
這些,蘇銘自己明白,所以他轉身間儘管身後轟鳴滔天,隱隱還回旋天靈老者的長嘯與嘶吼。但他卻沒有絲毫回頭,而是神色露出果斷,邁步間向著陰死漩渦的深處,呼嘯而去。
他不知道這陰死漩渦到底有多深,不知道自己距離其盡頭有多遠,也不知曉天靈老者幫助自己渡劫能否用最終成功,這些他都不知道,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蘇銘的執著,讓他的腳步與身影化作了堅定,在呼嘯中越走越遠。
時間在漩渦中流逝,不知過去了多久,蘇銘的耳邊再也聽不到了靈先劫的轟鳴,也聽不到了天靈老者的低吼,他的四周漸漸安靜,直至最終成為了一片寂靜,沒有絲毫的聲響迴旋,唯有漩渦的轉動,在那無聲無息裡仿若永恆。
彷彿他走入到了另一個世界,那是一個空靈的世界,一切死寂,一切虛無,一切彷彿都不存在,但隨著這種感覺的浮現,蘇銘慢慢的察覺到,這裡的陰死氣息越來越少,到了最後幾乎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皓陽之力。
這皓陽,是一切陰死漩渦生命的天敵,是不可同時存在的死亡禁區,唯有蘇銘,他有真界分身,無論是陰死還是皓陽對蘇銘而言都可以改變,也唯有這樣,他才在這漸漸充滿了皓陽的陰死漩渦內,依舊疾馳而去。
漸漸地,皓陽之力越加濃郁,這濃郁的程度甚至超過了蘇銘曾經見過的所有,充斥漩渦內,彷彿這漩渦在這一瞬,不可以再被稱之為陰死漩渦,而應該是……皓陽漩渦!
不知過去了多久,在這皓陽氣息濃郁到了極限的剎那,於這漩渦的深處,蘇銘的身影漸漸停頓下來,他怔怔的看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