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檻內的腳一頓,整個人一隻腳在外,一隻腳在內,緩緩地轉過頭,看向蘇銘,這一刻他的神色中露出了一絲與尋常大不一樣的神情。
似帶著凝重,帶著一絲雙眼的收縮,在看向蘇銘時,就連蘇銘這裡也都明顯察覺到,這老者在這一瞬,彷彿不同了。
但具體哪裡不同,他卻說不清晰。
“你……”老者淡淡開口時,微微一頓。
“晚上打不打呼嚕?”這句話在傳出的瞬間,就算是蘇銘也都愣了一下。
“要打呼嚕,老頭子我會把你攆走哦。”老者說完,轉身走入到了屋舍內。
蘇銘站在那裡沉默了片刻,臉上露出笑容。
“以古泰的修為,可以讓他如此尊重之人,其答案也已經等於是告訴了我,而三大九重道神中,其一是修羅門的修羅道,其二是皇都之皇,其三……卻很少有人知曉其宗門以及道號……”蘇銘抬頭看著屋舍此刻滅掉的燈芒,緩緩的盤膝坐了下來,閉上了眼。
當清晨到來時,在蘇銘睜開眼的剎那,他的雙目忽然一縮,他看到了這院子內。昨天夜裡砍斷的那些木柴,居然如時光逆轉一般,竟又重新的收攏在了一起。
“愣著幹什麼,還不去砍柴!”似乎還帶著一些火氣的聲音,隨著屋舍的門被推開,老者又換了一套小襖,拿著煙槍走了出來。
蘇銘略一沉吟,沒有說話,走到那木墩胖。拿起斧頭,看著那木柴,閉上了眼,當他雙眼睜開時,他的雙眸內沒有了修士的凌厲。他的身體上再也看不出了修士的氣息,彷彿整個人在這一刻,不再是修士,而是化作了一個凡間的青年。
直至這個時候,他隨意的一斧落下,這木柴頓時兩半,並非整齊。而是大小不一。
看著那兩半的木柴,蘇銘隱隱間似有些觸動,彷彿看到的不是木柴,而是如創造了某種生命的感覺。似乎……這世間原本不存在這樣被砍開的兩段木,可因為自己,它們出現了。
這感覺來的快,消散也無形。似乎當蘇銘想去仔細摸索時,卻又察覺不到。這與昨天夜裡的砍柴,存在了明顯的不同。
沉吟中,蘇銘拿起第二塊木柴,繼續砍去,一塊、一塊……直至一整天過去,蘇銘似乎忘記了這他白天的流逝,直至黃昏,他恍惚時一看,眼前已沒有了整塊的木柴。
“咦?今天砍的不錯不錯,罷了,允許你休息休息,這樣,你換上一件衣服,拿著這些木柴,去村西頭的張木匠那裡,換來吃的拿回來,老頭子我一天沒吃飯,都快餓死了。”老者坐在門檻上,抽著菸袋,拍了拍身邊不知何時,早就為蘇銘準備好的一件衣服,老氣橫秋的開口。
蘇銘慢吞吞的走了過來,也不去如昨天那樣總是抱拳一拜,而是直接拿起衣服,就在這院子裡換了起來,這是一件粗麻布衣,上面還有一些補丁,看起來很樸素的樣子。
換上了衣服,蘇銘又將院子裡的木柴整理捆綁在了一起,揹著就走出了院子,在那夕陽下,他的背影被拉的很長,落入院子中,抽著菸袋的老者眼中,他看著蘇銘遠去,緩緩的放下了菸袋,神色中露出一抹惆悵。
“是老了麼,居然連這小娃娃都可以看出我的心事……斬不斷,斬不下……這個世界……到底……是真是假?”老者輕聲喃喃,臉上露出苦澀與迷茫。
日復一日,這樣的生活,難得的平靜,很快就過去了三個月,三個月裡,蘇銘始終在砍柴,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明悟,可卻總是還少了一些什麼……同樣的,三個月的時間,也使得蘇銘融入到了這個村子裡,被這個村子所接受。
村子裡的人都知道,村東的老頭,收了一個養子,這個養子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蘇銘。
直至半年後的一個雨夜……
天空雷霆轟鳴,閃電劃過大地,院子的蘇銘,躺在木棚裡,這半年他始終在這裡,儘管外面雨聲嘩嘩,可卻沒有滴落在棚子內,蘇銘躺在這裡,倒也還算舒服。
在這雨夜中,於這村莊外,此刻閃電劃過夜空的剎那,在那叢林旁走出了兩個身影,那是兩個一胖一瘦的身影,穿著灰色的道袍,站在那裡時他們四周似存在了無形的壁障,使得那雨水無法靠近。
彷彿他們站在那裡,等於是站在天地之巔,尤其是這二人身上的修為,更是若有修士察覺到,必定心神駭然,這是……道尊!
“大長老推演天地蒼穹,算遍古葬乾坤,終於算出此人所在,沒想到,他居然是躲藏在了這凡間村莊!”二人裡乾瘦之修,淡淡開口,聲音略有尖銳。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