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一口鮮血,哈哈大笑起來道:“好一個孝順的徒弟!”說完形如厲鬼,向雲滴子直撲過去。
雲滴子見老師中毒之下仍然如此威猛,嚇得一矬身向旁邊閃開。神道人云珠子卻大吼一聲,揮劍向老師劈了過去。
無塵子眼見長劍削到,卻是不躲不閃,同樣大吼一聲,在雲珠子利刃切入左肩的同時,快若閃電般一劍把神道人攔腰斬為兩截。
鬼道人眼見師弟慘死,嚇得一個愣怔,眼前紅光忽現,無塵子那染滿鮮血的長劍已凌空飛至,一劍射穿了雲滴子的胸膛。
這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殿中眾人都來不及出手相救,戰事已經結束。
聖地、聖山二鬼看得目瞪口呆,暗自慶幸剛才無塵子沒有對自己使出這種同歸於盡的打法。兩人心中驚懼,一時間不敢貿然上前,提高警惕注視著眼前滿身是血的無塵道人,生怕對方會捨命撲來。
無塵子力殺二徒後卻也忍不住又吐出了一大口鮮血,他哈哈大笑著伸指沖天叫道:“好、好,真是我的好徒弟啊!廣元真人、靜元真人,兩位老師蒼天有靈,若弟子當年有這兩個孽徒一半的勇氣,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個下場。你們二人當年迫我發下重誓,誤我一生,憑什麼?”
這“憑什麼?”三個字和著無塵子的滿腔怨憤用真氣喝出,直震得人耳鼓內嗡嗡作響。
眾賊人沒有料到無塵子到了這種地步仍有如此氣力,一時間嚇得倒退了兩步,全神戒備,大殿中心處只留下了狀若瘋癲的無塵子。
無塵子越是氣憤,毒發作的越快,自知在這種情況下已經沒了生機,也就渾然不把眾人放在眼裡,繼續指天大罵道:“靜元真人,你妄為人師,論武功,論心計,我哪點比不上丹塵子?廣元真人,你自命不凡,我就是要縱容你的徒孫為害武當,我要讓你知道,你的嫡傳弟子中同樣藏奸作患,我要讓你無顏面對武當先賢…”
無塵子站在殿中吐血大罵,把一腔的怨恨全部傾訴出來,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噴得面前地上一片殷紅,可偏偏就是不倒,哪裡像半點中毒的人應有的虛弱之相?
眾人正看得觸目驚心之際,無塵子那沖天上舉的右掌突然回落,在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情況下一掌向自己頭頂拍落!
雲陽真人早料到無塵子生性孤僻高傲,絕不肯屈居在自己之下,原意是要奚落對方一番,藉機羞辱二聖三老,卻沒有想到無塵子性情剛烈至此。
看著滿地的血汙,雲陽真人暗叫晦氣,有心拿丹塵子出氣,又怕落下欺師的惡名,他強壓下一股怒氣,轉身來在殿外。
大殿前的臺階只修有兩步高,從寬大的廣場上完全可以看進殿內。站在前面的那些武當弟子們見了殿中的慘相,早已經鼓譟起來。雲陽真人一出殿,就見眾人全都面帶怒容看著他。
不屑地冷哼一聲,雲陽真人大聲喝道:“武當弟子們聽真,今日本掌教重返武當,為的就是剷除叛逆,堂下眾弟子如果有誰敢附從作亂,無塵就是他的下場。”
雲陽真人這話純粹是要以威勢強壓眾人,哪知道他話音才落,臺下就有一名弟子叫道:“掌教在上,弟子有一事不明。”
雲陽真人藉著火光一看,說話的人年紀雖輕,但眉粗眼亮,很有幾分少年人的豪邁氣概,認出這個道人是前山的一名執事,雲飛的弟子,道號拂玄。
雲陽真人心中惱火,這個拂玄一向以來為人率直、敢說敢做,已漸漸成為新一代武當弟子中的佼佼者,自已也曾經試圖拉攏他,想把他收入內觀門下,卻被拂玄以不便易師而事婉拒,沒想到今天又在這裡搗亂。
不想多生事端,雲陽真人於是冷冷斥道:“有事到經堂說教的時候再論,這是什麼場合,怎能容得你隨意發言?”
“掌教此言差矣!”拂玄濃眉一豎,絲毫沒有懼意,不卑不亢道:“掌教曾經訓戒弟子們要勤修教義、善於發問,況且武當教規只限定不得結交匪人、欺師盜祖,卻沒有講過需要在什麼場合下謹言慎行,縱容奸人作惡!”
“放肆!”站在雲陽真人一旁的聖山尊者聽對方拿教規罵人,大怒喝斥道:“你是什麼東西,敢如此囂張?”
聖山尊者的話音才落,就聽“砰”地一聲巨響,從裡閉合著的山門突然間被人以大力撞開,一個老者雄渾的聲音傳來道:“你又是什麼東西?敢來我武當撒野?我教中弟子論道,哪有你插話的餘地?”
隨著話音,一位白髮老道昂首闊步走了進來。
廣場上的武當弟子們一見來人,立時高興得歡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