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走了過去。
“這傢伙,浪費了我不少子彈”。他的話語裡帶著些許埋怨,但是那臉上帶著的發自內心的驕傲卻把那些外表的埋怨清理的不留一絲痕跡。
這個中年人中等身材,相貌平常,屬於放在人群中,就可以找出三、四個與他一樣相貌的那種。
他帶著一副小眼睛,印象最深的是,這個眼鏡沒有鏡腿,像潛水鏡一樣,用鬆緊固定在頭上。它設計成這樣的理由很簡單,因為,他沒有耳朵。
“我是一個探險隊的成員。”他似乎知道我要問什麼,還未等我開口提問,便自己主動回答起來。“梅西”,他伸出了手,眼神裡帶著一種久經歷練的堅毅。
我緩緩地伸出手與他相握,他的手很粗糙,並不像一個正值半年的人。
他將手縮了回去,雙手叉腰,看著遠方:“我們是過來探索一個未知的洞穴的,傳言這座山是被詛咒的術士的墳墓,他將自己封印在山裡,每逢圓月還可以依稀聽到他的哭聲。”
“昨夜,正是月圓之時,我們便尋聲探秘,就發現了一個洞穴,沒想到沒走幾米,便遇到了這個傢伙”。
或許是探險家向來趕時間的個性,他輕描淡寫,了了幾句概括的經歷,也足以讓我猜測九分。但是,我一直關注的卻不是這些。
“這是唯一走出這裡的出路嗎?”我指著那條被石塊掩埋的道路問道。
那探險家向上瞄了一眼,漫不經心地回答到:“沒錯,估計這路得過幾個月才能修好,你要是趕路,就走旁邊的那條吧”。
他指了指那條人跡罕至的路。“不過精明一點的話,還是應該等這條路修好了再來”。
他將槍放在了口袋裡,有些冷漠地離開了,或許是因為他不善於言談,話說的太多會變得尷尬。總之,現在在這裡的,只剩下了這個巨人和一片迷惘的我。
我盯著眼前中槍的巨人,驚愕地發現他居然還存在著微弱的呼吸。我的心裡頓時一陣緊縮,夜幕漸漸降臨,我決定儘快離開這裡,到莉迪亞身邊,至少可以讓我覺得安心。
他的呼吸越來越重,我甚至可以體會到他撥出的粗重的氣流,連帶著我的汗毛一起振動,我小心翼翼地在他的身旁走過,每一個動作都會驚出一身冷汗。
我不清楚自己到底用了多長時間在那裡逃出去。我只知道,當我看到莉迪亞的那一瞬,覺得自己緊繃的神經頓時松馳了起來。
莉迪亞嘆了口氣,表示我總是對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大驚小怪。
她指了指那荒蕪的小路,慢吞吞地說道:“只剩前面這一條路可以走了。如果你想盡快趕路的話,只能選擇這條,不過,聽說有些冒險”。
她微微皺了皺眉,“原本走這條正在搶修的路比較好,但是,有人告訴我,前面的村莊裡,有一位叫戴裡克的牧師正在對村民傳授知識,想必你還是感些興趣的吧”。
聽到戴裡克這三個字,我的全身頓時一陣酥麻,不知怎的,對於主人的事,到現在卻是異常敏感,只要有主人在的地方,一定會有什麼事情降臨。
我抿了抿嘴,雖然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對莉迪亞說:“你還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她看了看我,輕輕地搖了搖頭,“說實在的,我真的有些厭倦。厭倦奔波,也厭倦每次和生命開的玩笑,但是我只不過是對前方的東西感到好奇罷了”她把臉扭向了一邊,“所以,不得不與你走上一段”。
有一種感覺,叫做欣慰。想必這就是吧,莉迪亞雖然變得有些生疏,但是那笨拙的安慰別人的方式,還是一直沒有變化。
莉迪亞走到因道路阻隔而滯留在原地的人群中,借了一個紙製的簡易燈籠,與人們寒喧了幾句,便走了過來。她的神情很凝重,但還是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
“我們走吧”她嘆了口氣,用手拽了拽自己的衣領,長嘆了一口氣,或許是因為天色過於昏暗,搖曳的燈光之下,我似乎看到莉迪亞在發抖。
她看了我一眼,便率先走了過去。
四周很靜,那些就地休息的人都一聲不響地注視著莉迪亞,似乎在與她道別。
我想到了早上那探險家給我的忠告和那個中了槍的巨人,隱隱約約覺得,這條路上有著潛在的危險。
我快走了幾步,跟在莉迪亞的後面,不時向後看去,所有人的臉上似乎都寫著震驚。
“莉迪亞,為什麼他們都這樣看著你?”我與她並肩前行,緩緩地問道。
“因為這條路已經被人否決了”。莉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