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盛著戾氣,灼灼刺痛她的眼。
她怕疼,從小便怕。可是至今卻是第一次被一個人的眼神灼傷。
隨著皮肉曝露在微涼的空氣中,百里逐笑手中草芥劍卻握得更緊,“我是很想信你,相信魔族絕無進犯流川之意。可是你若坦蕩,又何必一開始就苦心瞞我?即便是眼下,黑煞獒王,你還有多少事沒能解釋清楚?你讓我……你讓揹負著責任的我……如何相信你?”
“是。你說的沒錯,我楚四歌確實是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可你呢?你連名字都是假的,百里逐笑……”
收回的手忽然間握在了她的劍身之上,劍刃與他手相觸的地方,流淌出的嫣紅血液滴落在透著寒氣的地面,混合進冰沙之中,“每個人都有苦衷,都有身不由己要去做的事,雲小姐何必苦苦相逼?我楚四歌再此以血為誓:此生絕不做對流川不利的事。”
“日後接任魔尊之位也絕不?”
“絕不。”簡短而篤定。
“黑煞獒王何以言至此?”
“憑我喜歡你。”
從他手中流出的血彷彿是猩紅色的蝮蛇,慢慢侵佔著她的視野,躺在冰沙上的男子說得一字一頓,“憑我楚四歌喜歡百里逐笑。”
眼裡彷彿是落了什麼東西,一時間籠了薄薄的水霧。
定叫是冰粒落進眼睛了……真是……真是討厭……
目光閃爍著撇開。最終,她鬆手,任由草芥劍落在了楚四歌的手中:幽藍色與厚重的血光混合,是一種詭異的色彩。
帶著些許妥協的表情,她的聲音很淡,“好吧。我信你。”
在男人驚愕又戒備的眼神中,她肆無忌憚地將全身重量壓在往昔威風凜凜的黑煞獒王身上,那種居高臨下的神色與初見時無二,“我說過,如果你願意張開手去迎接的話,那些螢火之光,是會落到你掌心的。”
“你……又是何意?”
“你說得那些不知有幾分真心,我只知至少有一件事是千真萬確的:我不希望你迷路,更不希望你走上不歸路。”百里逐笑眨眨眼,起身,朝依舊躺在地上的男人伸出了手來,笑道,“我現在張開手心了,願不願意安安靜靜飛過來,那是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