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戲,說不定還能瞞住他……”
“魔尊金蟬是何許人也,我體內毒蠱不再發作一事,他又怎麼會不知?榮軒,我來到流川不僅僅是為了魔尊的任務,更是為了找到化解蠱毒的法子。眼下終於如願,你難道還讓我順從魔尊,去為他的野心而與雲家作對麼?如你一般,我黑煞獒王亦不會做對自己不利的事!”
心中的無名火被無端點燃,楚四歌的眼底澱著怒意。
想起百里逐笑那日信誓旦旦的諾言,他忽然想快些見到那個所謂的“沉淵第一醫師”,那個喚作白逸之的男人:脖頸上的鎖鏈若能被打碎,若能得自由之身……無論要捨棄什麼,他都願意跟隨那道浮光,離開無邊無際的黑暗。
“即便你不再聽從魔尊命令,流川之上能有你黑煞獒王的立足之地嗎?”榮軒惋惜地搖了搖頭,“楚小歌,你太相信那些修仙之人的話了。”
“我只信我自己的心。”
“可是……且不說魔尊會作何打算,單是百鬼魅王她也不會放你自由的!喂,楚小歌,你不要用這種眼神來看我,我若不是想幫你,何苦好端端地來此與你費口舌?你怎的還不信我?真傷心……還看,你你你,你還看……哼,那我不管你了!以後再也不管你了!”
他忽然耍起性子,小孩子般甩袖子。
哭笑不得的楚四歌似乎是習慣了這傢伙的表演,“菩提她若真想當這宗主,日後接任魔尊的位置,讓我離去便是,又何必要佈下兇星慧鬥這個局要藉助修仙之人的手將我趕盡殺絕呢?”
“說到底,菩提她心裡還是放不下你的罷。‘與其看著那傢伙與別的女人一起逍遙快活,還不如被自己一刀捅死’之類的想法也不是不可能……”看著楚四歌蓄勢待發的眼刀,榮軒的聲音越來越低,最終化作唇邊的矯揉,“哎呀呀,真是討厭啦,楚小歌總是引人說這種奇怪的話呢!”
“一直在說奇怪的話的傢伙明明就是你好吧?”他白眼。
“咳咳……我只想知道,那個‘別的女人’該不會恰好指的就是我罷?”始料未及的聲音響起,兩人抬眼便見一襲白衣的清瘦少女端著托盤走近,臉上是清冷漠然的神色,“別奇怪,隱藏氣息又不是你們魔族才會用的伎倆。哼,我只是剛剛聽了一會兒,便知道了不得了的東西:我說那女人為何獨獨針對黑煞獒王呢,呵,原來是你這混賬欠下的一筆風流債。”
“……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忽然有種百口莫辯的無力感,楚四歌狠狠瞪了多嘴的幽冥王一眼,誰料後者居然心虛地將目光移開,一點說些補救話的意思也沒有。
百里逐笑挑了挑秀眉,擱下盛著新煎好藥汁的瓷碗,“楚四歌,達成你的心願之後,回到你該去的地方,流川容不下你。”
“你是說,‘摸秋’那日許下的心願麼?”他忽然笑起來。
“不是那個。”她強忍住心中的悸動,面無表情道,“醫好你的蠱毒之後。”
“所以你才要請沉淵派最好的醫師來為我解毒?只是為了要我早些回到魔域?”
“……還能有其他的原因嗎?如果就這麼讓你離開,黑煞獒王一定會再來流川的罷?到那個時候,是敵是友更無從知曉,我答應幫你,只是為了減少日後不必要的麻煩。”
楚四歌抬起眸子靜靜注視著眼前的少女: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足以指引方向的浮光,是隨時可能幻滅的存在。
曾幾何時以為的彼岸,不過是另一片靜謐無聲的黑暗。
☆、不速之客【下】
察覺到兩人間氣氛的尷尬,榮軒笑著介入其中。
“幽冥王大人真是好閒情,只是錯過了祭秋的熱鬧街市,也錯過了我與那混賬對陣百鬼魅王的一場酣戰,當真可惜。”並沒有理會楚四歌陰晴不定的神情,百里逐笑微笑著招呼榮軒。
作為三王之一的幽冥王似乎並不像百鬼魅王般帶著敵意而來——可是這男人神出鬼沒的行蹤以及難以琢磨的心思仍舊令她很在意:往往越令人忽視的傢伙,就越可怕。
“哎呀呀,都這般稱呼我了,那我是不是也該稱呼小笑笑一聲‘雲小姐’呢?”榮軒眯起眼睛,手中的福壽球又開始滾動起來。
她點點頭算作應答,有時候說破開來對彼此都是一種解脫,“既然幽冥王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也就把話說明白了:楚四歌現在是雲家的客人,你若執意要帶他走,不若先去與我爹打個照面,只要流川侯同意,我相信流川之上,也無人敢再置喙……”
金髮男子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