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墨家的生存環境非常惡劣!
此時蒲元終於受不了夏玄異樣的目光了,他拱手說道:“不知神侯對天下匠人如何看待?”
夏玄眉眼一翹,心中暗道來了,然後表面沉吟片刻道:“在本侯來看,自古以來匠人便是國之基石,黎庶耕種離不開器具,將士征戰沙場離不開刀兵,即使天子朝堂所置之國器也出自匠人之手,故而匠人之重可比五嶽!”
“五嶽?神侯謬讚了,而今匠人連朝堂也不得拜,談何五嶽之重?”蒲元頓時苦笑搖頭,雖然他眼中終於出現了波動,有些許感動之色,但僅憑如此隻言片語就想收服他明顯是痴人說夢!
夏玄微微頷首,這本來就是匠人尷尬的地方,雖然天下人皆知匠人的重要性,甚至朝廷還設下了將作大匠一職,可問題是將作大匠一職都是被儒士兼領,可這些儒士懂得什麼匠道?根本就是在那裡瞎糊弄嘛,而真正有技藝的匠師卻只能做些低下的活計,根本沒資格高拜廟堂,這也是身為匠人的悲哀之處!
沉默半響,夏玄說道:“本侯以為天下之重莫過於戶、吏、兵、禮、工、商、刑七類,而七類各擅其職,並駕齊驅,不分貴賤,方能使民者有其適,士者有其行,兵者有其歸,樂者有其屬,藝者有其成,物者有其疏,犯者有其懲,如此一來自然是國泰民安,天下大同,不知壯士以為如何?”
坐在那裡的蒲元雖然被夏玄這話說的糊里糊塗,但也隱約能猜出其中一二的意思,他臉上的表情非常震驚,震驚夏玄天方夜譚一般的思想,同時也被夏玄描述中的天下大同之世而吸引,遲疑片刻,他咬了咬牙再次拱手說道:“不知神侯可願助天下藝者有其成?”
夏玄聞言眼珠子一轉,灑然一笑,道:“天下藝者皆尊墨家,若墨家鉅子來與本侯論之,本侯自當不拒,可先生。。。。”
夏玄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如果想和他再談下去,那麼必須要開誠公佈的表面自己的身份,否則在他計劃中至少要數年,甚至十年之後擁有足夠的底蘊才能改革的六部體系,怎麼可能會告訴一個外人?畢竟這種體系一旦出世,那必然會引起儒家子弟的群起而攻啊,這種制度是在挑戰這個時代獨尊儒術的大環境,即使以夏玄現在的地位,也根本不敢去和田豐等人提起!
蒲元微微發愣片刻,眼中有異色閃過,隨後苦笑搖頭說道:“神侯慧眼獨具,怕是早就認出了在下的身份吧?實不相瞞,在下雖然是墨家首席大弟子,但卻不是鉅子,鉅子老人家行蹤飄忽不定,哪怕在下身為首徒也已經數年未與其謀面了,故而神侯想要找鉅子論道,在下確實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居然不是鉅子?”夏玄心中微微一愣,但很快回過神來,雖然說蒲元不是鉅子,有點美中不足,可他首席大弟子的身份與墨家鉅子又有什麼差別?而且蒲元與夏玄年紀相仿,必然是更容易接受新的理念,由他來牽引出墨家的力量幫助北庭軍脫胎換骨,可以說是最佳的選擇!
想明白了這一點的夏玄頓時直截了當的問道:“既如此,先生可主墨家之事否?”這一點必須關心,如果蒲元這個大弟子根本沒什麼權力,那麼他就算說的口乾舌燥也沒有什麼意義,最多也就能得到蒲元一人效命而已,雖然說蒲元可鑄神兵,但夏玄要的絕對不僅僅是刀兵之利!
蒲元聞言皺了皺眉頭,有點勉為其難的點頭說道:“內門百人之令,外門千人之令,在下可調,若想要整個墨家投拜神侯,只有師傅他老人家親自出面才有可能!”
“如此足矣!”夏玄頓時大喜了起來,雖然說蒲元只能調動墨家百位工匠,但從陳工師這個外門弟子的本事,就可以想象的出墨家內門弟子的技藝了,如果薊縣有百位頂級工匠坐鎮,那還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至少製造府的工程進度也不會一拖再拖了,尤其是現在北庭軍正值擴軍期間,各種兵刃、鎧甲也必須提上議程,若沒有足夠的工匠,別說一年半載,即使三年五載也完成不了如此浩大的工程,他要的可不是一支拿著燒鐵棍上戰場的烏合之眾啊,而是一群鎧甲齊整,刀槍凜凜的虎狼之師!
“咳咳,神侯。。。。這!!”
蒲元見得夏玄激動的表情,咳嗽兩聲,臉上有點尷尬的神色,他說可調動如此數量的工匠,但並不代表一定要調動啊,夏玄又沒給他什麼承諾,也沒給他什麼職位,甚至他都還沒說要拜入夏玄帳下呢,憑什麼就要使用自己在墨家的影響力來為夏玄做事?夏玄也有點太過想當然了吧!
夏玄發現蒲元異樣的神色,剎那間便回過神來,然後整了整臉色正式與蒲元解說其六部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