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規劃區外。
馬老二等人乘坐兩臺越野車,飛速疾馳了兩個多小時,才抵達鄰近長吉區外的一處公路上。
車內,劉子叔使用著老式地圖導航,辨認了許久後,才指向左側方位:“往那邊開,再開七八公里,應該就能看到他們。”
司機聞聲調整方向,仗著四支輪胎上全部安裝了防滑鏈條,所以猛踩油門,衝著劉子叔指的方向疾馳。
又過了二十多分鐘後,兩臺越野車終於來到了一處岔路口。
馬老二坐在副駕駛上,抬頭向路邊看去,見到那裡停滯著一輛滿是霜雪的半截子貨車。
“嘩啦!”
馬老二低頭擼動槍栓,話語簡潔的命令道:“槍拿出來,先坐在車裡別動。”
眾人聞聲照做。
馬老二推開車門,穿著厚厚的羊皮夾克衝向了岔路口路邊。
雙方距離迅速拉近後,半截貨車的車門突然彈開,一個裹著軍大衣,戴著絨線帽的中年,臉色煞白且帶著哭腔吼道:“大哥,你快過來吧……他可能要不行了。”
馬老二聞聲一愣後,持槍就衝了過去。
半截貨車的駕駛樓內,大黃半躺在副駕駛座椅上,右手攥著槍,嘴唇乾裂,眼神發呆。
“你蹲下。”
馬老二持槍衝著司機嚷了一句,後者立馬抱頭蹲在了地上。
副駕駛後方,四毛子手腳被拷著手銬,整個人姿勢極為彆扭的趴在狹窄的車內床鋪上,不能說話,也不能隨意動彈。
“你怎麼樣?!”馬老二面色急迫的衝著大黃問道。
“替我……替我謝謝這個司機。”大黃在見到馬老二之後,意識立馬就模糊了,眼皮聳耷著,甚是連拿槍的手都哆嗦了:“沒有他……我回不來。”
馬老二一看他的這個狀態,立即回頭吼道:“過來,全過來幫忙。”
不遠處的兩臺車內,劉子叔等人聽到馬老二的喊話,立馬邁步就衝了下來。
馬老二將槍別在腰上,雙手扶著大黃將他往車外一拽,用自己身體的力量夾著他,將他頂在了車門板子上:“你是不是受傷了?”
大黃低著腦袋,也不回話。
馬老二見他面色不對,伸手在他額頭貼了一下發現,他的面板滾燙,整個人也一直在打冷顫。
“你是不是受傷了?!”馬老二再次喝問一句後,就低頭想檢視大黃的身體,但卻沒想到在地上看到了大一攤血。
血是從大黃腿部的褲子內流出來的,已經染紅了冰凍的地面。
馬老二目光驚愕的彎下腰,伸手擼起了大黃的褲腿子發現,他的右腿上纏著髒兮兮且滿是滲血的紗布,整條小腿腫脹的宛若西瓜一般,都變得橢圓了。
“嘭!”
劉子叔衝上來,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大黃,低頭問道:“他咋了?”
“你別動。”
馬老二沒抬頭,伸手解開了大黃右腿上的紗布,湊近再仔細一看,他小腿上的槍傷已經化膿穿孔,原本很小的槍眼已經變的跟核桃大小,周圍面板也變得慘白。
梟哥等人被捕後,大黃第一反應就是不能再回長吉市區了。可區外又不知道有沒有人在繼續搜捕,他無奈之下,帶著四毛子強砸開了特區牆的暗門,躲在牆內一直等了十幾個小時,才選擇出來。
如果是普通雷子,或許在出來後,會第一時間選擇自己離開。因為這時傻b也知道事兒鬧大了,自己難脫干係,那莫不如就一走了之。
可大黃沒有,他心裡惦記著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幾個“戰友”,幾個親人。他知道自己沒有別的籌碼了,唯一手裡值錢的就是四毛子。
所以他選擇一個人,帶著四毛子橫穿了遍地都是持槍士兵的城外聯防治安區。
大路不敢走,小路又怕迷失方向,大黃無奈之下,只能徒步橫穿大雪地。因為這裡隨時能隱蔽,也可以隨時看見道路兩側的標誌性建築。
在雪地裡橫趟的時候,褲子一點點被融化的積雪浸溼,他的紗布抵擋不住流進腿內的雪水,所以傷口也感染了。
鬼知道大黃是怎麼堅持在雪地中走了數個小時,並且還帶著隨時想跑的四毛子。
或許,他的信仰也不是錢,也不是啥地位,有可能僅僅就是那幾個,成天混在一塊,能一起活下去的朋友而已。因為沒了這些人,他也將一無所有。
所以,大黃挺過來了,在路上劫持了往食宿店送糧食的貨車,用司機的電話,聯絡上了馬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