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市區,某高檔公寓樓下,秘書將車靠邊停好,輕聲衝可可問道:“我用和你一塊上去嗎?”
“不用,你在這兒等著,把車開遠一點。”可可推門走下去,輕聲說道:“我下來,會給你打電話。”
“好的。”秘書點頭後,開車離去。
可可扭頭看了一眼四周,見沒什麼異常後,才邁步走進小區,故意轉了一圈,進了一棟單元樓。
……
五六分鐘後,吳迪開啟住所房門,臉色凝重地招呼道:“進來說。”
“這次事兒很反常,絕對不是例行審查。”可可走進室內,黛眉輕皺地說道:“調查組的那幫人,完全沒有任何交流的意思,態度很嚴肅。”
吳迪關上門,輕聲回道:“我給市裡的關係都打了電話,但現在有關調查組的一丁點情況都沒有挖出來。甚至奉北那邊給我的回饋也都是,完全沒有人聽說過,經幀署最近成立了什麼調查組。”
可可緩緩坐在沙發上,思考半晌後問道:“奉北有大動作,是針對天成的,可以這麼判斷嗎?”
“可以。”吳迪也彎腰坐下:“但現在我搞不懂,他們針對天成哪一點呢?是敲打敲打,還是奔著弄死來的?我們要防禦,究竟要防禦哪一個點呢?”
“我個人判斷,敲打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可可搖頭:“我們又不是黨政的兵,不聽話了,上層要收拾一下。咱的立場很明確,一直也和他們是對立的,你敲打我,就能改變我的立場嗎?還是能讓我聽你的話?”
吳迪沉思半晌:“那就是奔著搞倒天成寶豐來的,導火索應該是前段時間小禹在奉北鬧了大動靜,所以上層下定決心要收拾我們,對嗎?”
“我覺得跟小禹關係不大。”可可下意識的替秦禹說著話:“經濟問題不是刑事案件,你有物證,人證,供詞,就可以對某一個人進行判罰。經濟案涉及的賬目,人員,以及各種公司的桌下操作,那都是非常複雜的。想抓住像我們這種規模的集團公司把柄,那是需要時間的,不可能小禹在奉北剛鬧出點動靜,他們就來搞這種事兒。這太草率了,你懂嗎?”
吳迪陷入沉默。
“現在首要問題是,要找到對方想要擊破的點,咱們才能心裡有底,才能防禦。不然就這麼私下裡打聽,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可可冷靜地說了一句。
吳迪扭頭看向窗外,突然問了一句:“老張依舊沒有聯絡上?”
“是的。”可可點頭。
“他會不會已經出事兒了?”吳迪起身又問。
“你跟我想的一樣。”可可俏臉嚴肅地回道:“我覺得問題就出在他這兒。”
吳迪聞聲在室內走了四五圈後,才繼續說道:“他們要擊破的點,不會是稅務問題。大集團肯定都存在避稅的情況,但這種事兒即使被挖出來了,也無非就是個交個罰款,處罰相關責任人而已,只能讓咱感覺到噁心,但對我們造成不了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可可也在思考著:“我也覺得不會是稅務問題。”
“會不會老李競選首席議員的事兒?”吳迪突然轉身問道。
可可怔住。
“老李當初選首席議員的時候,天成也沒少往外撒錢。當時為了避嫌,老張也參與了給民眾代表資金輸送的事兒。”吳迪皺眉問道:“他們會不會拿這個說事兒,說我們天成操控議員選舉?”
“問題不會是出在這兒。”可可也站起身,話語詳盡地回道:“當時天成掏錢幫老李競選,我對下面是有一些授意的。咱們出的錢,是透過兩家慈善基金會,以捐助的名義拿出去的,而他們發給民眾代表,也是以慈善救助為由,一點點把錢發完的,所以我覺得他們不會查這個。因為除了我們自己知道,這錢是幫老李參加競選的好處費,在賬面上,我們一點問題都沒有。其次你要明白,奉北那邊想搞的是天成,而非民眾……這個事兒,有這麼多民眾代表參與,那一旦被扒開,他們不見得會很好受啊,萬一民眾鬧起來怎麼辦?”
“有道理。”吳迪跟可可的談話節奏非常快,因為後者臨場的反應能力,以及對公司的瞭解程度,都是比他更強一些的。
可可右手摩擦著自己的小下巴,低頭在屋內也來回走了幾圈後,突然說道:“我又仔細想了一下,問題應該出在咱們每個季度都要乾的事兒上。”
吳迪怔住:“你說他們要動上層?這沒可能吧?!”
“三年前,是沒可能,天成還沒成長起來,奉北的龍興又牢牢佔據著第一市場份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