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宿店內,吳局吃的滿頭是汗,伸手連續舀起兩勺辣椒油,撒在了面上:“命令接到了嗎?”
“接到了。”青年點頭。
吳局停頓一下:“本不想叫你,但現如今……。”
“沒有您,我和我弟弟,當初就死了。”青年打斷著說道:“叔,客氣的話,就不要說了。”
“唉。”吳局嘆息一聲,低頭招呼道:“吃點吧!”
二人相對而坐,沒有太多的交流,只安靜地吃完了一碗麵條。
青年喝了口白水,擦了擦嘴角說道:“那我走了?”
“嗯,等我電話。”吳局看著他點頭。
“好勒。”青年從衣服兜裡掏出了一串佛珠,放在桌上說道:“休假的時候,我在廟裡求的。不值什麼錢,您帶著吧,圖個吉利。”
吳局看了對方一眼,笑著起身拿起佛珠,抓起了青年胳膊:“到了我這個歲數,要是認命,信命的話,就不幹這些事兒了。你戴著,圖個吉利。”
青年怔了怔,任由吳局將佛珠戴在了他的左手腕上。
二人對視半晌,青年敬了軍禮後,轉身離去。
……
松江楓葉大道,馮家別苑內。
馮成章坐在客廳裡,看著各種新聞報道,臉上也沒啥表情。
“爸,輿論一起,軍部總政的壓力也很大啊。”馮濟皺眉說道:“我怎麼感覺,這事兒後面像有推手一樣,故意藉機煽動起民眾厭戰情緒。”
馮成章放下報紙,話語平淡地說道:“老吳很大可能是沒事兒。”
“能嗎?”馮濟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一個半殘的軍監局,在沒有領袖的情況下,是搞不出這麼大動靜的。”馮成章插手回道:“輿論這麼快地發酵,並且立馬就有人響應,這事兒也不像是老周的手筆。”
“這倒是。要論搞地下工作,別說老周了,就連軍部總政的那幫掛著將星的參謀,加一塊也夠嗆是老吳的對手。”馮濟表示贊同:“軍監局得勢這麼多年,又有尚方寶劍在手,鬼知道他們暗中埋了多少線。據傳,目前在奉北潛伏的吳系軍情人員,至少要有兩千人。這些人藏在各個階層、崗位上,也挺可怕的。”
“民眾輿論,是壓不倒軍部總政的。”馮成章略有些武斷地說道:“歷史證明,民眾是健忘的,仗打起來的時候,反應是會很激烈,可現如今,誰有槍桿子,誰說話就硬氣啊。強行打完之後,用不了三年……今時今日的景象,就會被逐漸遺忘。”
馮濟沉默半晌:“那我們是要有選擇……?”
“不急。”馮成章擺了擺手:“老周在明知道軍監局已經躲不過此劫了,但還是選擇在奉北北關開火了……這個行為有些反常,我們再看看局勢變化。”
“我答應沙中偉,今天給他準信兒。”
“他算個屁。”馮成章緩緩起身說道:“讓他繼續等著。”
“好。”馮濟點頭。
……
奉北,一戰區司令部的會議室內,沈萬洲坐在首位上,扶了扶話筒說道:“就按照我剛才說的,各部隊馬上調動起來,分別在松江、奉北兩地,與二戰區形成對峙局面。槍聲一響,你們各部隊要馬上投入到作戰當中。”
眾將起身,敬禮。
冷戰已經持續很長時間了,雙方將領都是有心理準備的,所以此次戰前會也沒有商討什麼作戰細節,很多計劃早在之前就已經說完了。這次開會就是一個目的,那就是內戰無可避免的要發生了,上層是一定要打的。
會議結束後,眾將三五成群地離去,沈萬洲特意叫來了沙家的將領,輕聲衝他們說道:“在藏原駐紮的部隊,也要隨時準備抽調回來。要打就要快,儘量把內戰的時間,控制在一個月之內……。”
沙系的將領們紛紛點頭,大家對這次內戰都是很有信心的,只要馮系不臨陣倒戈,盧系不站在對面,那以二戰區目前的軍事實力,是扛不住軍部總政和一戰區的圍剿的。
眾人邁步向外走去之時,沈萬洲的秘書湊了過來,輕聲在他身邊說道:“司令,等一等。”
沈萬洲停下腳步,扭頭看向他問道:“怎麼了?”
“賈正旅進城了,要幫助衛戍旅維穩。”秘書如實敘述道:“軍部總政也下達了明確命令,讓我們在城內的部隊,主要負責協助衛戍旅搞好四個關口的駐防問題。”
沈萬洲聽到這話,臉上也沒啥表情,只淡淡地回道:“按照軍部總政的命令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