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滬,陳系司令部的會議室內,陳仲仁已經被徹底架在了火爐上,第一先遣軍的所有主要將領,此刻都要逼迫他做出與川府,八區徹底決裂的決定。
事情搞到今天這一步,陳仲仁心裡清楚,不管結果如何,他這個陳家掌舵人都是失敗的,沒有任何理由可講。
沉默了好一會,陳仲仁緩緩起身,看著自己的弟弟說道:“仲奇啊,你們已經做出了清繳陳俊部的行動了,真的還需要我去下達什麼命令嗎?現在這麼做還有意義嗎?”
“您是司令,我們只是勸。”陳仲奇目不斜視地回道。
“呵呵。”陳仲仁苦澀的一笑,緩緩點頭說道:“我想和你單獨聊聊,我們去休息室吧。”
“總司令請你先下達命令!”何東來再次逼迫地喊了一句。
“咱們倆單獨說兩句話,行嗎?”陳仲仁問。
“好。”陳仲奇斟酌半晌後,衝著眾人擺手:“大家等一會,我陪總司令說兩句話。”
眾人相互對視一眼,站在原地沒動。
陳氏兄弟二人在警衛的護送下,進了左側的休息室,關上了門,遮上了百葉窗。
二人剛剛一進屋,司令部周邊就響起了槍聲,陳仲仁身邊的參謀長第一時間接到電話,警衛部隊那邊傳信,說警備司令部的城防一旅旅長,在未接到任何命令的情況下,強闖軍事禁區,目前已經與守軍開火。
參謀長急的額頭全是汗水,第一時間致電警備司令部總部,接電話的是警備司令陳海,對方告訴參謀長,自己家周邊街道發生爆炸,並有人打電話威脅他,如果此刻介入“上層溝通”,那保不準城內的哪一座火箭炮,就會對他家裡進行火力覆蓋。而他老婆孩子,以及父母目前都在家裡,根本不敢亂動,怕遭受到屠殺。
參謀長聽到這話,心裡瞬間慌了。陳仲奇等人敢在今天參會,並且兵諫總司令,顯然是什麼都算計到了。
……
休息室內。
陳仲仁坐在沙發上,從茶几桌下面拿出他平時用於消磨時間和思考的象棋,話語平穩的衝自己弟弟說道:“殺一盤吧,仲奇。”
陳仲奇怔了一下,坐在自己大哥對面,低聲回道:“大哥,我希望您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陳仲仁在桌上擺好棋盤,落好子,淡淡地回道:“事情搞到現在,第一先遣軍失控,我可能也很難出的去司令部了,呵呵,這種情況還何談曲解啊?來,紅棋先走。”
陳仲奇心裡極為不安,他哪有什麼心思下棋啊,只抬手隨便走了一步,就再次說道:“大哥,你不能聽陳俊的。南滬城門敞開,他能混得如魚得水,但其他人呢?那些為咱家賣過命的將領,又該怎麼辦呢?”
陳仲仁淡淡地回道:“小俊在歐盟區出事兒,是你乾的吧?”
陳仲奇聞聲怔住。
“我心裡有數,但一直裝糊塗,你知道為啥嗎?”陳仲仁反問。
“不是我。”陳仲奇一口否認。
陳仲仁挪動棋盤上的子,再次說道:“你是我弟弟,他是我兒子,手心手背全是肉啊。小俊回來了,我不能挑撥的他和你這一脈的人,鬥得你死我活啊!”
陳仲奇聽到這話, 嘴角抽動。
“老二,此次與川府,八區開戰,於大理上我確實對不起你,甚至可能也對不起一些軍官和將領,但人就要務實,要直面眼前的真實處境。”陳仲仁低頭看著棋盤繼續說道:“當時咱們願意折騰,那是因為有同盟會作為盟友。可一開戰,顧泰憲自盡了,同盟會解體了……我方最可靠的盟友,已經不存在了……所以,當勝利的棋路已經沒有時,那最明智的辦法,就是選擇和棋的棋路。”
陳仲奇沒有吭聲。
“老二,你再想想,行嗎?”陳仲仁抬起頭,聲音顫抖地說道。
“我不同意!”陳仲奇目光堅定地回道。
兄弟二人對視半晌,陳仲仁嘆息一聲,抬起胳膊說道:“到你了,你走下一步吧。”
……
距離南滬大概一百公里左右的待規劃區內,周系的兩萬先頭部隊,正在瘋狂推進,準備從海岸線繞路,向南滬南關附近駐紮的陳俊部奔襲。
大部隊迅速靠過來後,周系負責指揮的廬淮第三軍軍長,立即命令前沿探路部隊停滯。
作戰車內,第三軍軍長皺眉說道:“先等等,第一先遣軍那邊傳話,港口槍響為號。他們那邊打起來了,我們再進場。”
“陳仲奇玩得轉嗎?”軍參謀擔憂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