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煙媚一瞟童冷,“因為當時我看上了他,想拿‘忘我花’當嫁妝,如果和你相認,‘忘我花’就不好意思不給你了。”
吳蘭心“嗤”地笑了出來,惹來廖煙媚和童冷兩雙大白眼,“四嫂,你現在用不著它釣丈夫了,該給我們了吧?”
廖煙媚拿出翡翠匣給她,“喏。”
吳蘭心開啟一看,轉手遞給童自珍,“續命方上的五味藥算是都找齊了,只差藥引……四嫂,你知不知道淚血龍珠是什麼?”
廖煙媚悠悠吟道:“‘百獸之長,神龍匹雙,一朝失雄,千年感傷,涕泣淚盡,繼之以血,血淚凝珠,是為淚血龍珠。’千百年來,醫者發現的藥物不下千萬,藥引更是千奇百怪,但淚血龍珠只有這一個傳說,誰也沒親眼見到過,至於有什麼效用更是沒人知道。先母曾求教過毒神蠱鬼以及苗疆各族的祭司或巫師,也是一無所獲。”
吳蘭心喃喃道:“黃石、青羊兩位先生也不知道,那天下還有誰可以請教?”
廖煙媚道:“天下之大無名的奇人異士不知還有多少,也許這個天下英雄會能請到幾個。”
吳蘭心一把拽住她往外走,“過來,我有話問你。”
廖煙媚被她一直拉到院子當中,笑道:“這一重小院裡布了陣法,而外院除了種植的毒花毒草外,還下了十七道劇毒,你們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抵達這裡,的確盛名無虛。”
吳蘭心道:“這全是你師弟的功勞,陣是他破的,毒是他解的,你要佩服就佩服他吧。我問你,你費這麼多心力籌劃這次英雄大會,不會只為了幫這個同門師弟尋找奇人異士打聽藥引吧?”
廖煙媚道:“只有一小部分原因是為了他。”
吳蘭心道:“大部分原因是想當個女霸主?”
廖煙媚傲然道:“以我的才幹、我的毒術、我的勢力,難道不能稱雄天下?難道比那些臭男人差?”她看著吳蘭心,“難道你從沒這麼想過?”
吳蘭心道:“當然有想過。直到在祁連雪山我決定以身誘敵、讓自珍平安入關,就知道我再也成不了一個霸主。因為我對他的情太深,不再是從前以利益為優先的我了,又怎能成就雄圖霸業?”她凝視著廖煙媚,“如果利益與感情相沖突,你會選哪個?”
廖煙媚道:“我還沒來得及想這個問題,只有事到臨頭我才會知道答案。”她忽然嘆息一聲,“咱們相識的時間雖然短暫,你對我卻很不錯,我和童冷的事也多虧了你幫忙,我實在不想讓你為難,但這件事我不得不說。”
吳蘭心見她神情鄭重,不由得收起了輕鬆的心情,“什麼事?”
廖煙媚道:“在第二關我沒在近處看我師弟,今天仔細一看,他的情形比我預計的還要嚴重得多,如果你再留在他身邊,他連半年都活不過去。”
吳蘭心一震,“為什麼?我若走了,他難道不痛苦?不傷心?”
廖煙媚道:“太濃的愛也是一種強烈的感情,縱然對他的精神意志有好處,但對身體無益。如果你們分開一段時間,他雖然傷感,但只要不劇烈、能保持平靜的心靈就無礙。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安定,情緒過度的起伏漲落對他都是傷害。”
吳蘭心木立當地,久久無語。半晌後忽然一笑,“為了不毀滅一樣東西而不得不放棄它,真是可笑的邏輯。”
廖煙媚道:“一點兒也不可笑,如果你放手,也許有一天會重新得到,如果死抓著不放,那就要永遠失去了。當然,也許你放手後他仍然會死,這是場冒險,也是個賭局。”
吳蘭心心裡倏然感到一陣空虛,就彷彿在海洋中掙扎逃生的人終於踏上了陸地,卻又發現這陸地只是一條大魚的背脊,最終還是落入了無邊的大海。她慘然一笑,“以愛情為代價,拿生死當賭注,真是場豪賭啊!”
廖煙媚道:“你願不願意拿你們可能僅有的一段幸福時光,賭往後數十年的幸福?”
吳蘭心茫茫然道:“我不知道……我要好好想一想,好好想一想……”
“天數盈虛,造物乘除,問汝何如?”看著吳蘭心茫然無助的臉,廖煙媚憂然悽笑,“這是先父常常掛在嘴邊喃喃自語的句子,不知他這樣叨唸時,是什麼一種心情?”
PS:投票表決,大家想讓童自珍死還是活?
天意苦難知
童門一行人走出廖煙媚居住的院落,經過一座白牆綠瓦的小樓前時,童烈的腳步突地一頓。
他身邊的吳鶴逸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見樓前一株白茶花樹下,立著一個素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