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臉上露出一道不自然的笑意,那種笑,在安洛溪看來透著一股濃濃的心酸,心口,被一種莫名的情緒壓抑著,連呼吸都覺得有 一些困難。
“恩人啊,我的身體好多了,呆在醫院裡,那一天得花多少錢啊?我們沒錢,所以就叫亮子帶我回來了,再說,在家裡調養也是一 樣!”
“大娘,這樣是不行的,環境這麼差,你的病,弄不好會復發的!”
聽到復發兩個字,站在老大娘身旁的林亮臉色陡然一變,睜著萬分驚恐的眸子望著安洛溪,而老大娘,卻只是搖搖頭,“復發就復 發吧,反正也是老骨頭一把,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多大意思了,又何必連累下一代了!”
對生活的絕望,是源自於不想拖累下一代,在華夏國,有多少生病看不起的人,都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呢?
“媽,你不會死的,你不會死的!”
一聽到死,那個小男孩不樂意了,撲到那個老大娘的懷裡,嚶嚶的哭泣了起來,此時此景,讓安洛溪不由得心裡再次一酸,忍著淚 意,她強行歡笑,“亮子,找個好一點的住處,重新安頓下來吧!”
林亮的眸子裡,閃過一道複雜的眸光,安洛溪苦勸無果,眼看著時候已經不早了我,日落黃昏,在不走,天一黑,這裡的路,就更 難走了。
安洛溪決定先行告辭,林亮送她到門口,待出去之後,林亮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銀行卡,塞進了安洛溪的口袋裡,“安小姐,上次 ,真是太謝謝你了,但是,這個錢,我們怎麼也不能要!”
橙色的夕陽之下,林亮一臉堅定的說道,安洛溪抽出口袋中那一張薄薄的磁卡,覺得無比的沉重,夕陽餘暉,拉長林亮挺拔的身材 ,這是一個男人的驕傲,安洛溪不語的收起了這張磁卡,成全了他的自尊。
見安洛溪收下磁卡,林亮重重的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臉上綻放出一道輕鬆的淡笑,他將安洛溪送到了村頭,看著她上了車,這才緩 緩的走回了家門,這一夜,林亮久久不能入眠,腦海之中,一直都回蕩著安洛溪的身影……
回到冷宅,燈火輝煌的客廳之中傳來一陣笑聲,安洛溪聽到了獨屬於彭牧放的那油腔滑調的聲音,上次國色天香的事情那傢伙忙活 了一通連個招呼都沒打就趕回了京都,看這笑聲中雀躍的心情,想來這小子混的不錯吧?
安洛溪嘴角勾起一道淡笑,走了進去,見到她,冷愛國立即朝她招手,示意她過去,安洛溪瞪了一眼彭牧放:“爺爺傷口還沒長好 ,不宜大笑!”
“呃,丫頭,你知道吧,牧放這小子竟然要結婚了,你知道物件是誰嗎?”
這個風流胚子,竟然要結婚了?這倒是勾起了安洛溪的興趣,然後她就看到站在一側的小保姆臉上飛起一道紅霞,“爺爺,莫不是 ?”
彭牧放和小保姆?
雖然安洛溪知道他們兩個人已經暗度陳倉很久了,可是,這結婚可是大事,雖然她沒有門第觀念,可是彭牧放要和小保姆結婚?他 姑姑,也就是碰雅茹這一關能過去嗎?
“哎呀,洛溪,你是不知道,這丫頭,可是了不得啊,農村來的,為了養活患病的父母和弟弟,半工半讀,這不,前段時間參加了 公務員考試,竟然考到海關稽查科了!”
這厲害?
安洛溪抬頭,重新打量了這個一直都十分低調的小保姆,蘇荷,這名字,讓人很容易聯想到江南水鄉,蘇州河畔,那一株嫋嫋盛開 的碧荷,盪漾在碧波之間,以前安洛溪還沒覺得這小保姆多秀色可人,今天一看,倒是覺得人如其名,秀麗之中帶著幾分傲氣,她 羞澀的瞟一眼安洛溪,然後立即又垂下了腦袋。
從小保姆到海關官員,雲泥之別,雖然出身不好,但是現在人家靠著自身的努力搖身變成了海關官員,任憑彭雅茹在怎麼不甘心, 可是還不得不接受眼前這個現實,更何況,她還不是彭牧放親媽了,只是姑姑,說的好聽一點,這侄女心裡有你,時不時的過來看 你一眼,說的不好聽了,婚姻自由,你這做姑媽的不點頭,還在一旁瞎起勁,最後,只落得一個裡外不是人,顯然,這次,彭雅茹 要聰明瞭很多。
“牧放啊,這件事情,你和你父母說了啊?”
冷愛國將視線落在彭牧放的身上,一提到父母,彭牧放臉上的表情頓時暗了下去,他萬般無奈的聳了聳肩膀:“現在沒說,我們打 算先領了證,在告訴他們!”
又是一個先斬後奏,現在的年輕人,都不得了了……
彭雅茹的臉色也頓時變得不好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