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了藥,他煩躁地想走人。
他爹又拉著他到角落裡交待了兩句要緊的話,“建平,你那檔子事,不行就收了吧。最近爹夜裡總是心驚肉跳,睡不安穩,這麼多年都沒有如此不安過,爹怕了。”
現在已經恢復高考了,他們縣裡每年都能出一兩個大學生,聽說有些地方還分田到戶了,眼見著光景一天比一天好,他實在捨不得小兒子在這當口栽跟頭。以前為了活命,那是沒法子……
“爹你放心,兒子有分寸的。”老頭子真是年紀越大膽子越小,心也越軟了。
說完,楊建平就出了老大家的大門,右拐往村外走去。
一大清早,周徽嵐起來的時候就沒見到楊建平。
昨晚的事,她不知道楊建平怎麼和楊閩以及顧嘉說的,她面上一切如常,開始忙碌開來。
顧嘉窺見她若無其事的神色,心中佩服。
家裡來了客人,楊建平昨天就弄了一刀肉和二三十個雞蛋回來。由於回來的時候太晚了,她已經燒好了菜,所以這些肉啊蛋啊都沒做,那刀肉當晚就吊在了井裡。
這刀肉,她估摸著能有兩斤這樣,如果炒著吃,大概楊建平會分過去給他爹媽一半兒,為了光明正大地多吃點,她決定包一頓餈粑來吃。
西省這邊以種植水稻為主,麥子幾乎都是不種的,這邊的人過年過節都喜歡拿糯米或者包粽子或者包餈粑,餈粑可以包鹹口的也可以包甜口的。相對而言,周徽嵐比較喜歡吃鹹口的餈粑,成人拳頭大小的,她一頓能吃兩三個。
這刀五花肉回來得正好,她正為後院豐收的韭菜發愁呢。有了這刀肉,割點嫩韭菜,家裡還收著一些前兩個月曬的筍乾還有木耳,用熱水發泡好了之後再剁碎炒香一起放進去拌餡,包出來的餈粑可香了。
別怪她只想著吃,不管以後要怎麼離開,當務之急,都要趕緊養好身子。
她現在的這具身體先前缺乏營養,虧空得厲害,縱然用了靈液祛除了一些病根病灶,還多吃點好的補一補也是需要的。
周徽嵐拿了小兀子坐在井邊洗菜。
楊閩在屋裡看書。
顧嘉拿了案板幫忙剁肉,一連剁一邊沒話找話,“這麼多材料做餡,而且嫂子手藝好,包出來的餈粑一定很好吃。楊大哥也不知道去了哪,這第一鍋餈粑怕是要錯過了。”
周徽嵐在心裡偷偷地翻了個白眼,第一鍋餈粑出鍋,也得到下午了,現在離下午還遠著呢,你咋知道人家就趕不回來了?
之前就察覺他是偽裝的,表面憨實,內裡精明,現在言語之間不乏試探,打聽楊建平的去處。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