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放進鍋裡,架上了柴之後,她取了兩根紅薯和一顆芋頭往灶裡扔了進去,然後就進屋找剪刀。
她這頭頭髮乾枯分叉,髮質很差,她想一剪了事。
這具身體孱弱得很,明顯營養不良。而發為血之餘,本身都氣血不足,怎麼養頭髮呢?
可她找了半天,都沒找著剪子,她努力地回想了原主的記憶,才發現家裡唯一的一把剪子,前些日子被她婆婆借走了尚未歸還。此刻,周徽嵐暫時還不想面對原主的婆家人。
剪子沒有,倒找著半塊鏡子,隨後她將廚房裡的菜刀取了來。
坐在院子裡木頭樁子上,等水熱的空檔,周徽嵐又忍不住想起穿越的事來,怎麼就穿了呢?
周徽嵐忍不住攬鏡自照,卻是越看越憋屈,原身的容貌和她之前相比,並沒有勝出,只能說各有特色。
首先是臉盤子,她看了,依稀可以看出來基礎很好,至少骨相是好的。但因為這具身體不年輕了,還營養不良,膠原蛋白流失嚴重,整個身體包括臉蛋都是瘦弱乾癟的。
而且這具身體,可能虧損得厲害,總給她一股喘不過氣來的沉重感,和她二十出頭精力充沛的身體完全不一樣。
老天爺莫名就吞了她近二十年的年華,那感覺就如同銀行裡的百萬存款被吞了八十萬,還是要不回來的那種!
現在的她如同被裝進了一臺老舊的機器裡一樣,想事情的時候莫名就短路,體力活也幹不了,就拿剛才燒水的事,她不過舀了六七瓢水就開始氣喘了。
這讓她很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這情況真的是非人力可及。
或許可以死一死,試圖回去?但萬一呢?死了又沒回去,那豈不是虧大了?她承認,她怕死,她更怕萬一半死不活留下後遺症,那豈不是更慘?
天氣熱,水很快就燒熱了。她回過神來,既然不想死,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先安頓好自己,再另作打算。
周徽嵐打算先將一頭毛躁的頭髮用菜刀給弄斷,再去水溝邊擼一把薄荷回來,搗碎了洗頭。
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家裡別說洗髮水,就連常見的洗衣鹼都沒有,很顯然清水是洗不乾淨她這頭頭髮的,條件艱苦,她不得不自己想辦法。
拿定了主意之後,她不緊不慢地做著這些事。
這個家目前就剩下她和便宜兒子楊閩,楊建平跑出去了,歸期不定。周徽嵐並不擔心有人闖進來。
刀起刀落,沒一會,她將自己的頭髮絞斷了一大截。而很不幸的,她劃傷了耳垂,流血了……
她右手還握著菜刀,不得不用左手去捏住耳垂。
血順著她的手往下,劃過她的手心,抵達手腕,流到原主一直戴著的一枚青灰色的桶狀物上。
此時一少年推門而入,周徽嵐面無表情地看了過去。
屋內,周徽嵐手裡提著菜刀,以及一地的頭髮,將少年嚇得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
看到來人,透過原主的記憶,周徽嵐得知眼前的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原主的便宜兒子楊閩。
從她出事,楊閩就被他爺奶接到老屋去了。此時聽說他媽脫困回家了,他就決定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