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動起來,佇立牢房正中,仰起皓首,星眸凝望著那牢房視窗之外的夜空,一輪殘月高高懸掛,月色清冷,星辰黯淡,月華斜斜投射入牢房之中,將鄧嬋玉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
清冷的月光下,依稀可見牢房之內鋪設著些許稻草,隱約有老鼠在內中晃動,餘暉之下,可見牢門上那斑斑點點的鐵鏽,絲絲銅鏽鐵鏽的氣息瀰漫在空中,混合著牢房內獨有的陰冷潮溼的黴味,甚是難聞,著實不是一人待的地方。
聞聽著那飄揚而來的琴音,鄧嬋玉微揚著凝脂皓首,雙眼迷濛,透過那個小小的牢窗,透視整個寂寥夜空,隱約間,鄧嬋玉亦是回憶起了那個與伯邑考一起花前月下的夜晚。
嘀嗒。嘀嗒。
鄧嬋玉眼中淚花終於滾珠般落下,敲打在牢房地面上,發出的“嘀嗒”之聲在牢房中是那麼的清晰響亮!
“伯邑考哥哥!”撲簌簌的眼淚兀自流淌著,無法遏制,鄧嬋玉如石柱般矗立著,久久不曾動彈一下,琴音傳意,又或是心有靈犀,鄧嬋玉卻是明白了伯邑考心中的情義與擔憂。
忽然,牢房之中憑空吹來一股深夜的涼風,在這陰涼的牢房之中更顯寒冷,鄧嬋玉的嬌軀不由自主的緊了緊,發出一陣陣顫慄,此時此刻,她多麼想靠在情人的懷裡,感受那久違的溫暖。
眼淚依舊如玉珠滑落臉頰,月光中,可以清晰可見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垂下地面,嘀嗒之聲不絕入耳。
“嗚。”
鄧九公慘死,自己今日又險些被凌辱,白日更是乍見十數年未曾見到的伯邑考,卻又相視無言,此時此刻,聞聽著昔日他為自己創作彈奏的《心心相印曲》,萬千愁腸,百轉千繞,心中複雜的情感如波濤洶湧的大海久久不息,最終,全部化為了一濃濃的哀傷悽婉之情,鄧嬋玉終究壓抑不住,失聲痛苦起來。
月光下,牢房中,那道弱柳般的倩影顯得那麼憔悴,那麼柔弱,分外惹人痛惜憐愛,可惜,陰冷潮溼的月光中,唯有其一人孤獨而立。
“嗯?”本已即將要入睡的散宜生被伯邑考的琴音驚醒,驚疑一聲後,散宜生坐於床頭,沉吟許久,方才嘆息一聲,眉宇間亦是流露出絲絲無奈之前。
“國仇家恨之前,大王子,兒女私情與國仇家恨,想來孰輕孰重,你應當可以分辨清楚吧?”搖搖頭,散宜生躺下身子,不再考慮這些,他相信伯邑考會做出正確選擇的。
另一客房中,土行孫聽著伯邑考的幽幽琴音,面露沉思之色,片刻之後,臉上現出一絲猥瑣猖狂的笑意。
在土行孫的認知中,冥河老祖所化的鄂崇禹乃是一介凡人,不足為慮,伯邑考雖然乃是一修道之人,又貴為西岐大王子,但是既然鄧嬋玉被其看上了,自然是歸他土行孫了,伯邑考那點實力,土行孫卻是不屑一顧的。
況且如今這鄧嬋玉被困牢獄之中,正合他心意,方便他行事。
“待明日離開鄂城時,我在偷偷回來,將這美嬌娘帶走,那時。嘿。”
伯邑考一通琴音,自是引起了冥河老祖的注意,陰冷的目光淡淡掃視了一下夜空的彎月,冥河老祖冷哼一聲,“希望明日你們安安靜靜的走,不要耍什麼花招,否則,哼!”
隨即冥河老祖便緩緩閉目,繼續思索著之前考慮的事情,惡屍乃惡念化身,行事方式極度偏激,冷血嗜殺,而此時此刻,冥河老祖惡屍則是在思索著一個極度瘋狂的計劃。
“或許,本尊太善良了,只是把那困住的十萬餘東魯逃兵與原本鄂城計程車卒轉化為阿修羅族人,桀桀,阿修羅族人遭受天妒,無法自由繁衍,如此,便讓我為其找出一條新的道路吧!”
陰冷的笑聲迴盪在空中,陣陣冷風吹過,發出聲聲鬼哭狼嚎的嘶鳴,煞是駭人。
叮。
一曲終罷,伯邑考依舊閉目凝思,腦海中佳人倩影,拂之不去!
閉目中的伯邑考卻是沒有發覺身前的七宗罪正從空中,尤其是伯邑考身上吸收著絲絲紅線,琴絃泛著奇異的光芒,很是妖異,玄之又玄的氣息隨之漫出,籠罩在伯邑考身上,不消片刻,妖異的光芒與玄奧的氣息便與伯邑考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當伯邑考睜開雙眼時,種種奇異的變化已經完全消失,對方才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伯邑考依舊沉寂在回憶之中。
良久之後,伯邑考才在心中暗暗做下了個決定,繼而吹燈入睡了。
夜涼如水,月光清幽,整個世界都陷入了寂靜之中。
翌日,用過早點之後,伯邑考三人便在冥河老祖的歡笑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