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叫化吃東西倒是飛快,半隻雞腿轉瞬就被他啃了個乾淨,可是卻捨不得拋了,雞骨頭都啃成了渣,滿嘴油光,一雙眼睛瞧著那三口大鍋,裡面的狗肉已被吃了一半,但香氣還在,這老叫化眼中放光,喉間一動,吞嚥口水,顯是心動不已,大模大樣地走了過去。
中年文士向身邊的一個黑衣漢子使了個眼色,那黑衣漢子微一點頭,上得前來,拱手抱拳,道:“不敢請問老前輩尊姓大名?”
老叫化將雞骨頭隨手一丟,手指頭放進口中吮吸了兩下,咂了咂嘴,挽起袖子,就那麼伸手入鍋,撈出一塊狗肉丟進嘴裡大嚼,也不答那青衣漢子的話,讚道:“香!香!好味道!”
張超群見他望著狗肉時那貪婪的眼神,活像是採花賊看到嫩嫩的小姑娘洗澡一般,登時想起一人來,不由得大喜過望,凝神向他手掌瞧去,見他果然少了一根手指,立時百分之百確定,這老叫化子就是九指神丐洪七公了!
洪七公此人,正直、豪俠,對朋友講義氣,重民族大義,江湖中誰人不尊?加上他待人寬容,性格又有些詼諧,超群哥很是喜歡這個人物,老頑童雖然也是個有趣之人,但他行事顛三倒四,沒輕沒重,比之洪七公就差遠了。剛才他攻敵助己,就知道此趟人救定了。
黑衣漢子見這老叫化輕視自己,大聲一喝,搶上前來,他步法快捷,頃刻間便已搶到跟前,老叫化長身而起,揉身而上,口中一吐,一塊牛肉連同著他的口水噴了出來,那黑衣漢子閃身一避,只見老叫化左手劃個半圓,右手一掌推出,看似平平無奇,卻是勁力強盛,那黑衣漢子面色越來越難看,直像是剛剛死了老孃一般,黑衣漢子掌法快捷,宛如穿花蝴蝶,但饒是他怎麼變幻掌勢,老叫化卻只是那平淡的招數,看上去當真是不咋地,可是一招一式都蘊含著莫大的威力,十餘招過後,黑衣漢子倏然後退,腳下虛浮,臉上慘白,說不出話來。
老叫化見他退開,也不追上去,收掌笑道:“你這小崽子倒也了得,天下間能接我十五掌,還能不傷退開的,實在不多,回去苦練二十年,就能和那個賊眉鼠眼的小子一較高低了!”
一根油膩膩的手指頭向超群哥一指。
張超群瞪圓了兩隻眼睛,手指指著自己鼻子,奇道:“老叫化!我會賊眉鼠眼?你見過這麼英俊瀟灑的五好少年麼?小爺我知道你年輕時候長得醜,就妒忌小爺我對吧!”
黑衣漢子黯然退後,那中年文士心中一動,道:“閣下是人稱北丐的洪七公洪老前輩麼?”
老叫化胸一挺,眼中顯露出睥睨天下的豪氣,道:“你既然知道洪某的名頭,為何還不走?等著洪某請你吃狗肉麼?”
中年文士面色陰晴不定,這老叫花子名氣震動天下,武林中誰不知道?更何況他還是丐幫的前任幫主,剛才所使的掌法大巧若拙,平淡中卻是蘊含了無窮的威力,天下間最威猛的掌法,就是降龍十八掌了。
“既然洪老前輩要插手此事,我們也沒辦法了,可是洪老前輩護得了他們一時,還能護得了他們一世?今天就給洪老前輩面子。”
中年文士轉頭向張超群瞧了過來,道:“這位小兄弟,你武功不錯,可否賜告師承姓名?”
張超群本想亮出精武門的名號,但隨即又想,這些人來頭只怕很大,自己的精武門還沒開始運作,別被人盯上了,一念及此,哈哈一笑,道:“嘿嘿嘿,老兄弟你武功也不錯,本少俠天賦異稟,乃是無師自通,倒教你失望了。”
武林之中,再有膽大妄為的人,若有師承,也決計不敢說自己沒師父,若不能公之於眾,也只能是掩飾過去,你問了,我不見得要答,但有就是有,有說成沒有,那就是欺師滅祖,為武林中人所不齒,他既然說是無師自通,恐怕倒也不假。至少洪七公就有了六分相信,他在草窩裡頭從頭到尾瞧了張超群的武功,武功之高,就連他也沒把握能一定勝了他去,心中稱奇,是以剛才說出那個黑衣漢子二十年苦練方能和張超群一較高低的話來。
“我們走!”
中年文士號令一下,十餘個手下立即將剛才被張超群殺死的同伴屍首收了,挾於馬上,頃刻間便遠遁去了。
張超群鬆了口氣,掀開車簾,只見完顏萍眼中珠淚盈盈,嚇了一跳,忙取出她口中的布團,問道:“你幹嘛哭了?你受傷了麼?”
伸手拂過她身子,解了穴道,完顏萍“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撲到張超群懷中,摟著他的虎腰,摟得賊緊賊緊的,純潔的超群哥被她鬧得手忙腳亂,忽然面色一變,道:“你……你……那些畜生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