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十字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葉晨十指翻飛不知在手機上忙碌著什麼,待開到槐花街,她突然停了下來,並繞過車身,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言藹霖皺著眉全然不知她要幹嘛,她順從地下了車,突然一個身影飛快地來到眼前,三個穿滑板的少年一人捧著一束花一人拿著一張紙一人拿著一把吉他停在了兩人面前。
白玫瑰恭敬地放在了言藹霖手中,拿著一張a4紙的少年輕聲朗讀道:“我記得那美妙的一瞬,在我的面前出現了你,有如曇花一現的幻影,有如純潔之美的精靈。在無望的憂愁的折磨中,在喧鬧的虛幻的困擾中,我的耳邊長久地響著你溫柔的聲音,我還在睡夢中見到你可愛的面容......”清越的低沉男聲充滿了磁性。
吉他少年下了滑板食指撥動音弦,望著言藹霖咧嘴一笑,旁若無人地唱著:“你在南方的豔陽裡大雪紛飛,我在北方的寒夜裡四季如春.......”
言藹霖背靠著車身,先是驚愕,而後啞然失笑,她雖然不知道葉晨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少年青春的荷爾蒙在這秋風裡四處揮灑,月光和街光將整條街印得朦朦朧朧,這種感覺好極了。葉晨歪著頭細細地端詳著身邊的人,待少年演繹完畢,1500就這樣給了出去,言藹霖雙手抱胸,抿著唇淺笑道,“這些人你僱來的?”
“怎麼樣?還可以吧?時間太急,所以價格貴了點。”
“你就這樣糟蹋錢?”言藹霖嗤笑道。
“哈哈,那可是你的錢。”她笑得花枝招展的,一手撐在車門邊,側身凝望著言藹霖,夜色下的言藹霖挺好看的,眉梢都變得輕盈起來,職業裝下的身姿被細心掩蓋,倒顯得更加的惟妙惟肖,言藹霖迎上她的目光,莫名的,心卻跳得厲害,那眼睛再不敢肆無忌憚地直視她,下意識地瞎看著四周,就是不落實了。
“你真是個有趣的人。”言藹霖不知所以地說道。
“嗯?”葉晨低著頭,看著腳尖,這才抬頭道,“啊,都看上官水水戲裡寫的。”
“水水姑娘是?”
“文藝青年,編劇,寫戲的。”葉晨反過身趴在車頭上,“成天寫那些情情愛愛的東西卻總是宣揚自己是無性戀者。”
言藹霖溫和地笑了笑,世間情愛說到底,還不都是那麼一回事,她從小身世不同,成年不久就擔負起家庭的重任,生活艱辛,只是那一段隱藏於心不敢為外人道的感情卻早已長埋黃土,她媽管得嚴,總讓她和那些有錢人家的公子打交道,她疲於周旋,又痛苦又無奈。
兩人都有些餓了,找了一家泰國菜,席間葉晨接到上官水水的電話,“你在哪兒呢?吃飯了沒啊?一起吃飯啊。”
“我?有事在外面呢,吃過了,你自己吃吧。”她放下電話才發現自己撒謊撒得這麼自然,是潛意識嗎?潛意識裡竟然不想讓第三個人打擾她和言藹霖就餐。
“你包拿回來了嗎?”等菜的間隙葉晨問道。
“嗯。”言藹霖只簡簡單單一個字,卻不肯再說具體的細節了,言世俊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拿拖把打了自是火冒三丈,但他一直都特別在意自己的形象,所以在公司也不敢太過聲張,而言藹霖的親生母親自知理虧,也不敢逼得太緊,她託陸永去那辦公室把她包拿回來的。
只暗暗下著決定以後都離那家人有多遠是多遠,對所謂的父親那一丁點的期待還是不要罷了,這麼些年,不管他和她媽秦數之間到底是怎樣,終歸自己是他的親生骨肉,可自從8歲那年被趕出來那天之後,言凱就再也沒有主動來看過她。
想著這些,言藹霖垂著頭,有些東西終究無法釋然,像冰晶封存在心底,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剎那爆破抑或是慢慢的黯然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