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煞神,猙獰的盯住眼前那十七個獵物。
他不是金日,他是誰?
她心驚膽戰的注視著他提著她的劍,彷彿喝醉了似的,搖搖晃晃的一步步朝那十七個人走去,劍身上沒有半滴血,只閃爍著陰森森、冷冽冽的光芒,透著無可言喻的辛辣狠厲,嚇得那十七個人心膽俱裂地不住往後退。
一劍便將兩個活蹦亂跳的大活人劈成四片,他們甚至沒看到他動手,不過是冷芒一閃,一切就結束了,光只這一手,他們就知道再多來一倍的人也敵不過對方!
“你你你……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腳步益發顛躓,踉踉蹌蹌的,金日繼續往前走,一步沒停,半步沒頓。
“你……不要過來……不要……”
猝然間,十七個人很有默契的在同一時刻轉身便逃,而且是朝十七個不同的方向;幾乎不分先後,瘦削的身軀狂飛暴閃,掣如閃電似的溜溜寒芒猝射又斂,瞬間後,金日又已立於原地。
而那十七個人繼續朝四周狂奔,兩步後,十七個人同時裂開來成三十四個半身,全都是一個半身仰,一個半身俯,因為他們正在拉腿跔步,一腳前,另一腳後,一旦左右裂開來後,自然順勢倒下,一邊往前倒,另一邊住後倒。
翠袖已經忘了要呼吸,一雙眸子睜得比桃子還大,驚駭欲絕的瞪著金日徐徐回過身來,搖搖晃晃的回到她身前,那駭人的殺氣已消逝,因高燒而通紅的臉上是一片空洞迷茫,似乎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鏘的一聲,手上的劍落地,緩緩的,他轉身,步履蹣跚的走回小木屋,消失在門後。
翠袖依然驚窒的呆在原地,沒有呼吸,無法動彈。
他到底是誰?
第六章
山裡的空氣最清新,甜甜的青草味兒,輕快的小鳥鳴唱,當金日醒轉過來時,眼睛尚未開啟,那自然的樂音便輕快的傳人他耳際,他不由深深吸入一口甜美的空氣,唇畔悄然浮起愉悅的微笑,覺得身心似乎比往日任何時候都要來得更舒暢。
雖然他的病仍是一件惱人的問題,不過暫時他不想去煩惱這件事。
再深呼吸兩次後,他才懶洋洋地開啟眼,見爐上依然燉著一鍋冒著濃濃香氣的雞湯,但翠袖並不在木屋裡,他起身活動一下四肢,輕步走向木門,打算先去把她找回來,因為他不想自己一個人喝那鍋湯。
“見鬼,這什麼味兒?”
門一開啟,空氣中便突然多了一股令人厭惡的味道,濃冽的撲鼻而來,他不禁掩鼻退後一步,再狐疑的走出兩步,定睛一看,笑容僵在臉上,腿拉不動了,心涼到谷底。
“該死!”
不甚情願的,他緩緩移動目光掃過木屋前的空地,攤攤漉漉猩紅的血泊,花花綠綠的瘰瀝內臟,還有半邊半邊的屍骸,不消問,這是他的傑作,雖然他一點印象都沒有,但這確實是他的殺人手法,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他無聲嘆了口氣,視線移向不遠處那個正在拖拉屍骸的少女,是翠袖,不曉得她要把屍骸拖到哪裡去,多半是要拖到看不見的地方,也真難為她了,她大概是第一回碰上如此血腥殘酷的場面,還要她處理善後,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翠袖!”
怎麼也沒想到她聽到他的聲音竟然會嚇成那樣,一個抖顫跌坐到地上去,驚恐的眸子瞪得圓溜,活像見鬼一樣的瞅住他,抽著氣,半個字都吭不出來,一副正在考慮要不要逃命的模樣。
他也只不過是稍微提高了一點音量而已嘛,語氣還刻意放得特別溫柔呢,就怕嚇著了她,不想還是差點嚇掉她的小命。
現在,他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了。
默默的,他以最快的速度將那些內臟屍骸處理掉,血跡不好清除,只好期盼老天能下場雨。
然後他們回木屋裡喝雞湯,翠袖並沒有特意躲開他遠遠的,但老是用一雙驚懼的、戒慎的眼神偷覦他,有時候她也是困惑的、不解的,特別是當他現出最純真又哀怨的苦笑給她看時,她很明顯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們一句話都沒說。
他沒有說,她也沒有說,只是默默的共同待在木屋裡,當老天真的下起雨來時,他們各據一扇窗凝望濛濛的雨絲。
他們連一個字都沒有說。
直到第五天一大清早,翠袖照舊準備好一切,然後盯住他全神戒備,於是他明白,她喜歡他,也怕他,但她的喜歡強過害怕,所以她沒有趁他高燒不省人事時落跑到天涯海角,所以她最關心的還是他的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