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肱骨之臣,別在朕的榻前爭執,失了體統。”
“讓陛下見笑了。”丞相連忙低下身子告罪,“不過,陛下,明天的祭祀大典可怎麼辦?日子時辰都是早已定好,不能延後,可是陛下現在這個樣子,又是寸步難行。”
“讓大姐替我祭祀好了。”她淡淡回答,“她曾經在先皇病重時,代先皇執行過祭祀儀式,那些事情她都懂的。”
“那怎麼可以呢?這是陛下登基之後的第一次祭天,讓別人代為祭祀有違祖制啊。”
“祖宗在天有靈會諒解朕的。”她輕嘆著揮揮手,“丞相先請去吧,祭祀的事情麻煩您告訴大姐,過會兒朕會下旨給大姐的。”
丞相離開時,回頭看了眼赫連爵,“赫連將軍不走嗎?女皇需要休息。”
他只是頑劣一笑。“丞相操心的事情是不是太多了?”
丞相變了臉色,拂袖而去。
君月閉著雙眼,很是虛弱。“你一上來就得罪丞相,無異於得罪群臣。”
“我的出現已經得罪很多人了,丞相心裡對我反感也是人人都知道的,何必藏著?”赫連爵冷笑,“他不過是靠當年對先皇和大公主的拍馬屁才有今日的地位,說到真才實學,他也沒有幾斤幾兩重。”
“但是丞相畢竟是百官之首。”
“三年之內,我會讓文武百官都只臣服於一人。”
她霍然睜開眼睛看著他,“你說的這一人,是指誰?”
他眨眨眼,“除了尊貴的女皇陛下,還能有誰?”
“我不敢信你的話。”她輕嘆,“赫連爵,我知道你的野心很大,但是你也要記住,我不是任人擺佈的傀儡。我需要你為我立下一個穩固的朝廷,你也需要我為你恢復名譽和地位,所以別把我當孩子一樣戲耍。”
“真不知道是你高估了我,還是覺得我在低估你?”他低下頭,俊容貼近她的雙眸。
她知道自己的躲避會讓他視為軟弱,所以即使他有可能再度侵犯自己,她還是直視著他的眼睛,沒有躲開。
“許多年前我見到你時,你還是溫文如玉的一個少年英雄,意氣飛揚。”她緩緩地說起往事,讓他略帶邪肆的笑容在唇邊一斂。“後來聽說了你的許多事情,知道你被先皇看中,封了將軍,是朝廷中最年輕的將軍,但是你在戰場上的表現無愧於先皇對你的器重。直到你二十一歲,就被血月國上下公推為百將之首。”
赫連爵慢慢站直了身子,眼睫微垂,自上而下地俯視著她,那神情危險中帶著幾分魅惑人的妖異。
“但是功高震主的確是歷朝歷代身為臣子最大的忌諱。先皇聽說了很多有關你的流言蜚語,尤其是聽說你和鄰國的皇子司空曜私交密切,於是開始對你產生了質疑。後來幾場戰役,你明明有取勝的可能,卻故意放了司空曜一馬,甚至還曾經小輸幾陣,終於激怒陛下,將你急召回京,當面訓斥,責問你是否有通敵叛國之嫌,將你眨出京城,流放外省,永不還朝。”
她的娓娓道來並沒有讓赫連爵的神情有絲毫變化,只是饒有興味地挑著眉聽她講述,彷彿在聽她講述一個關於別人的故事。
“你出京後,我曾託人打聽你的訊息,但是你萍蹤浪跡,很難找到。”
“找到我又怎樣?”他終於開口。
“若能找到你,我想請你與我見一面,我不相信當年奮勇救下我的那個少年將領會做下叛國之事,如果你有委屈,我會代你向先皇稟奏,還你清白。”
“不必。”那絲嘲諷的笑意又爬上他的嘴角,“如果我願意為自己洗刷罪名,許多年前在先皇面前我就會說明白了。”
君月微怔。“那你……”
“我是故意的。”他眼中閃爍著古怪的光,“我厭倦了當時自己的位置和要做的事情,所以陛下的問罪正中我下懷。”
“你故意讓自己背上黑鍋,背上洗不掉的罪名,成為朝廷上下、全國內外都看不起的叛徒?”她的聲音陡然提高,情緒開始變得激動,“你怎麼能做這麼愚蠢的事情?這樣做對得起誰?扶你走到那樣一個頂峰的人難道只是先皇或是你自己嗎?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道理難道你不知道?你輕易放棄自己得到的,背上罵名,讓那些忠心輔佐你的將領和士卒們情何以堪?”
赫連爵詫異地看著她,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一篇話。靜默了片刻之後,他轉顏一笑,“看不出你還是如此喜歡打抱不平的俠義心腸,這些話如果說給我的舊部聽,大概會有些人要痛哭流涕了。”
君月見他還笑得出來,像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