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雖然好奇,但他實在不想再惹麻煩,招呼小二會帳,起身回房。沒曾想路過帳臺時,門外馬車莫名傳出一股靈動,一閃即逝。
張怕愣住,那股靈動很熟悉,百多條伏蛇貼在身上時就是這種感覺,難道馬車上裝著妖獸?轉頭掃一眼烏黑油布覆蓋的車廂,思忖著上樓回房。
他住二樓偏房,窗外是客棧後院,邊上是馬棚、柴房,中間是空場。張怕推窗外望,正見到店小二領著修士趕馬車進院。他向外看,車旁有兩名修士刷的抬頭來看他,約莫打量下,沒發現異常,轉頭檢視四周。小二將馬車併到一起,卸馬車,帶馬去馬棚歇息喂草,空剩兩個車廂停在雨中。修士中一人做個手勢,眾人中走出四人,分別站到兩輛馬車四角守護,其他人進客棧。
車廂內到底裝的什麼?張怕好奇心再起,探神識過去,竟是個廕庇靈息的禁制。學過四象大陣、玄武大陣以後,這類禁制對他來說形同空設,稍微辯識後,元神探進車廂。
油布下其實不是車廂,是一個大的精鋼籠,大籠子內以精鋼條再隔出小籠子。一根根精鋼柵欄隔出一個個狹小空間,一個個狹小空間內裝著一隻只妖獸。
成年妖獸有獨特的收斂氣息的方法,不是近距離接觸,根本無法確定其是否是妖獸,更不要說辨識品級幾何。但張怕可以,在逆天洞跟蛇和狗努力學習,算是懂個大概,當下神識輕輕一送,撫慰過妖獸身體,瞬間接觸到太多情緒,有害怕的,有懊悔的,有不安的,有氣息微弱的,還有怒氣沖天的。這怒氣沖天的妖獸發一聲喊,咬向精鋼欄,體內妖獸氣息暴射,剛一接觸精鋼欄,就見欄內閃過一道白光打在它身上,怒氣沖天的妖獸馬上摔倒,變得氣息微弱,靈氣消失。
張怕明白在客棧門口感覺到的靈動是怎麼回事了,心下暗歎:“妖獸何罪,唉。”搞清楚狀況,張怕更覺得奇怪,這些妖獸大多是一階、二階低階妖獸,甚至還有許多幼崽,這些妖獸沒有妖丹,皮毛也不值錢,抓來何用?只在籠內最高處臥著一條成年赤狼,呼吸時重時緩,病懨懨的模樣。三品妖獸?神識探進赤狼身體,奇怪,竟然有六個心跳?細細檢查,原來是頭懷孕母赤狼。腦中登時閃過天雷山萬獸洞煉獸鼎中那條白色大蛇,看來又是一個倒黴蛋。
知道馬車內是妖獸,張怕回床躺下,妖獸與人的關係向來簡單,倆字可以概括,敵對。兩者間永遠不會停止撕殺。如果說人還可以借契約馭使妖獸,但妖獸見到人,只有殺,不死不休。
****無事,守護馬車的四名修士沒有睡覺,客棧內躺在床上的張怕也一樣沒睡,他睡不著。兩車妖獸數量雖多,品級卻低,按人類評定物品的觀念來說,不值多少錢,何必辛苦抓來麻煩運送?兩車妖獸沒有認主,可是誰會與三階以下的妖獸簽定心約?三階妖獸頂到天才能修到築基期頂階。
想不出索性不想,但是懷孕赤狼的模糊身影,始終在腦海中盤旋。張怕能有今天的造化,起因就是懷孕的伏神蛇。它的百多條小傢伙可愛無比,可是,赤狼的孩子也一樣可愛。
天亮後,雨停。老早去櫃檯結帳,然後獨身北行。胡家的位置在魯國正北。
張怕很同情被抓妖獸,尤其不忍那條赤狼,可是再不忍又如何?如同我們總要殺牛吃肉一樣沒有道理可言,卻又做的理直氣壯。世間萬物在人類眼中,衡定的唯一標準就是價值,只要有一絲價值,哪怕再殘忍再無理,哪怕要犧牲掉更多的所謂沒有價值,無論美麗無關生命,都統統可以拋棄換取,只為那一絲價值。
在修士眼中,兩車低階妖獸頂多價值幾萬靈石,甚至更低。可生命畢竟是生命,張怕不能解救它們,只有自欺欺人為求心安遠遠離開。刻意不想妖獸,轉而思考如何殺胡正,或者找個地方靜修?升到頂階再去殺人?
第七十五章 獵獸隊
溜溜達達出城,慢慢悠悠北行。走出數里地,感覺身後有人快速接近,回頭看。那人約二十歲許,飛快跑來,見張怕回頭,大聲喊道:“張兄,等下。”
還真巧,是鐵成。張怕停足。片刻鐵成趕到,好奇問話:“張兄這是去哪?”
去哪?自己還真不清楚,隨口道:“四處走走,悶在山裡太久,總要開開眼界;鐵兄這是去哪?”鐵成回話:“回家,沒買到丹藥不回家做什麼?”
“哦,你回巫山?”
“算是巫山吧,我家是旁支,在巫山附近住,等我修到築基期就可以去巫山了。”說這些話的時候,鐵成雙眼放光,滿是憧憬。見張怕悠閒神情,又道:“張兄如果無事,不如去我家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