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殺頭的生意有人做,因為殺頭的生意利潤總是驚人,然則虧本的買賣卻沒人做……這是市井小販的都知道的道理。黃臺吉自然也知道,所以他急火攻心之下,一回到瀋陽就病倒了。
這一切與蒙古二韃子沒有一個永樂通寶的關係,他們回了廣袤的蒙古草原繼續放牧,幻想著下一次入關劫掠。要看書祖大壽的威名遠遠過李永芳、孔有德等人,相當於一條“鯰魚”,在漢軍旗中產生了“鯰魚效應”,故而漢軍旗目前儼然成為了守衛遼陽瀋陽的主力,漢人降將們個個憋足了勁,都想立功。所謂疾風知勁草,國亂顯“忠”臣,在團山軍咄咄逼人的軍事壓力之下,能守住遼陽那便是大功一件。
黃臺吉得知漢軍旗如此忠心,個個奮勇爭先,病情終於好轉了起來。他任命祖大壽為正,孔有德為副,由二人負責遼陽防務。不過。黃臺吉讓鄭親王濟爾哈朗帶著兩萬滿八旗協同守城。名為協同,實為監視,這是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祖大壽、孔有德、濟爾哈朗都有才幹,遠比之前的那些什麼甲喇章京、梅勒章京強太多了。故而城牆更加高大的遼陽城暫時很安全。
這日散朝之後,大病初癒,鬱鬱寡歡的黃臺吉將范文程和洪承疇召集到了大內後花園的花廳之中觀花,名為“賜酒賞菊”。
范文程和洪承疇兩人心頭敞亮,眼下形勢惡劣。大汗是沒有什麼心情“賞菊”的,多半還是要商議國事。
果不其然,在後花園的花廳中說了幾句沒營養的話,鬼扯了幾句菊花詩之後,大汗黃臺吉便迫不及待地將話題拉到後金國的“菊花”問題上……可不是麼,遼陽城以前可是金國的大後方,正兒八經的“菊花”嘛,可惜現在已經暴露出來了……
黃臺吉對洪承疇道:“洪先生,那團山軍底細你知之甚詳……聽說先前洪愛卿還是張力的上司,曾經去團山堡閱過兵呢!洪愛卿倒是說說。一看書?·1?·那團山軍到底為何如此善戰?”
洪承疇不敢怠慢,連忙打了個千兒,麻溜地應了一聲:“大汗且寬心,奴才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一旁的范文程忽然覺得心裡酸極了……這洪承疇尼瑪上個月還是明國的正二品大員,位極人臣,現在一口一個“奴才”叫得那是相當自然,唉,這讀書人果然還是與李永芳、孔有德那些粗鄙武夫不一樣呀!
范文程長於內政、外交、拉攏降將,亦或者說擅長於一切陰謀詭計,但是對於軍事。也就是比愛讀《三國演義》的黃臺吉強那麼一點點而已,比起“知兵事”的洪承疇,那是差太遠了。所以一談到軍事問題,范文程也只好乖乖閉嘴。
黃臺吉沒有注意到范文程的表情。他心裡實在是很焦慮,因為後金國已經許多年沒有吃過敗仗,特別是沒有“失地”過,團山軍的異軍突起,讓他寢食難安。黃臺吉追問洪承疇道:“洪愛卿以為,團山軍何以為勝?”
洪承疇在進宮之前。早就打好了腹案,他也知道自己的利用價值,故而胸有成竹地道:“那張力似乎有西洋背景,團山軍所依仗的,無非是火器犀利而已!”
本來在黃臺吉的潛意識裡,甚至有些希望洪承疇說團山軍吃了“大力丸”,個個有金剛不壞之身,然後用狗血可破之類的話……然則,這終究是臆想罷了。
洪承疇的話一落地,黃臺吉不由得略微有些失望,但也無可奈何,顯然團山軍火器犀利這一大優勢,傻子都能看出來。
洪承疇將黃臺吉失望的神色盡收眼底,卻一點也不惱,反而捋須微笑,儼然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情。
黃臺吉也是人精一個,他眼見洪承疇如此這般,頓時喜上眉梢,顫聲問道:“洪……洪愛卿,你可是有對付團山軍的法子?”
范文程也伸長了脖子看著洪承疇,他也好奇,難道洪承疇真的有辦法?不然為何擺出這副表情?
洪承疇微微一笑,雲淡風輕地道:“大汗可知團山軍那些犀利的火器,從何而來?”
“啊?……”黃臺吉一聲驚呼,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這問題他先前還真沒想過,很快熱切地追問道:“從何而來?”
洪承疇嘴裡淡淡地蹦出了兩個字:“西洋。”
其實大明朝的那些什麼紅夷大炮、弗朗機炮,都是西洋傳來的。就說鳥銃,那也是日本人改良西洋的東西。而火繩槍裡面比較牛叉的,叫做魯密銃的,也是西洋傳來。魯密是古代對土耳其的稱呼,也就是說魯密銃可以翻譯為土耳其火槍。
團山堡兵工廠的保密工作向來做得很好,外人只當是團山軍在仿製西洋的火器,而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