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寧遠巡撫大人似乎對衛城沒有興趣,所以祖澤溥便在這天宣佈解除了戒嚴。
趙公公實在按捺不住,來到祖澤溥的總兵府中‘探病‘。
總兵府內宅之中,‘臥病在床‘的祖澤溥與趙公公親切地展開了談話。
從紙面上來說,趙公公是監軍,自然是能管著祖澤溥的。
但是實際上祖澤溥背後是整個遼西將門,說句難聽點的話。趙公公的人身財產安全,盡數都控制在祖澤溥手裡。
趙公公來到祖澤溥的病榻之前,看了一眼一臉‘蠟黃‘的祖總兵,皺眉道:‘聽說祖總兵偶染風寒。咱家也是牽掛得很吶!‘
祖澤溥乾咳了兩聲,訕訕一笑:‘有勞趙公公了。‘
兩人又說了些沒營養的話,趙公公漸漸把話題拉到了張力身上:‘祖總兵,最近張力派人佔了不少屯堡,還放出來風來說什麼以沙河為界……‘
這些祖澤溥又豈會不知?不過現在他抱定主意堅守寧遠衛城,打死也不出去了。
祖澤溥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道:‘那張力現在是寧遠巡撫,提督軍務,末將也要聽他調遣呢!‘
趙公公當然知道祖澤溥這話三分實七分虛,名義上祖澤溥受張力管轄是不假,可是實際上祖澤溥只聽他老爹祖大壽的。
趙公公岔開了這個尷尬的話題:‘先前咱家不是讓你聯絡泰寧衛大酋長也速臺麼,現在那邊給訊息了嗎?‘
祖澤溥皺起了眉頭,沉默起來。
先前趙公公的計劃便是借刀殺人,泰寧衛乃是朵顏三衛之一,也是正經的蒙古韃子,不過由於經常與遼西將門通商,故而也算有些交情。
讓泰寧衛出兵幹掉張力,可以免去很多麻煩。鐵山堡事件以後,祖澤溥等不及也速臺出兵,而是自己親自上陣,結果……
‘到底怎樣?‘趙公公見祖澤溥不說話,又追問了一句。
祖澤溥搖搖頭道:‘也速臺回信說,他們向來沒有冬季出兵的道理,最快也要等到來年春天。‘
趙公公一聽這話頓時洩了氣:‘那就任由張力胡作非為?‘
祖澤溥眼中掠過一絲y鶩之色:‘末將已經向父親求援,到時候看看他老人家怎麼說吧。‘
趙公公眼中精光一閃,若是祖大壽出兵,那捏死張力便猶如捏死一隻螞蟻一般。
廣寧前線光紅夷大炮就有十門,千斤弗朗機更是超過一百門,而祖大壽的戰兵超過六萬,真真是雷霆之勢呀!
趙公公撫掌道:‘既如此,那咱家就等著老祖總兵的訊息了。寧遠衛姓祖,咱家可不想它姓張!‘
祖澤溥點了點頭:‘趙公公且安心,我父親必會想出萬全之策。‘
‘也罷,那咱家就不打擾祖總兵養病了。‘
……
一隊約摸三百餘人的騎馬隊伍走在朵顏衛往宣府的道路上,所有人神情肅穆,戒備森嚴。
這正是團山軍拉攏流民的隊伍,他們的目標是宣府張家口堡,那裡臨近山西,有大量的山西流民聚集。
木頭和疙瘩、大牛也在隊伍之中,不過卻並沒有看見他先前的六名新兵部下。
前次木頭的小旗這次損失慘重,新兵一共六人,死了三個,傷了三個,又回到三人組的狀態了。
不過木頭因軍功已經升了總旗的職位,而疙瘩和大牛才升了小旗,只是兵員現在都是空額,等著他們去宣府‘忽悠‘人口呢!
與護衛隊同行的還有十多人的吏員隊伍,畢竟不是去打仗,老百姓需要忽悠,那自然離不了吏員。
‘澡哥‘就是這些吏員的頭兒,他這稱呼也是有來歷的。
團山堡的張大人對衛生要求近乎嚴苛,原本流民百姓都是好幾個月不見得能洗一次熱水澡。張大人主事以後,要求即使是冬天每三天也必須洗一次澡。
今年是團山堡易主後的第一個冬天,張大人開恩,木炭管夠,說是要幫助大夥兒養成勤洗澡的習慣。
不洗白不洗,反正木炭又不要錢!
這位‘澡哥‘讀過幾天私塾,先前在新立臺堡當賬房先生,認得幾個字。他對洗澡似乎情有獨鍾,天天洗,所以得了這麼個外號。
澡哥與木頭是老鄉,他也是先前家鄉被韃子佔了以後才逃到寧遠來的,自然關係也還不錯了。
木頭還有點不太習慣騎馬,張大人從先前蒙古繳獲的牛羊馬匹中撥出一部分給護衛隊使用,畢竟遼東到宣府距離很遠,兩條腿走路可不行。
好在經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