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軍務的意思,顯然比“兵”字雅緻得多。
張燾抬起頭,沉吟片刻,緩緩道:“此次濟世醫社的葉醫卿親自傳令於我,只需將疫民全部集中於蓬萊縣城之外,嚴加維持秩序即可,倒也沒必要過多殺戮。”
“醫卿大人真是菩薩心腸吶!”
“雖說慈不掌兵,義不掌財,不過總戎大人面對的都是大明赤子,能有這番胸襟真真是了不起啊!”
……
吳德明和帳內眾將紛紛稱頌葉醫卿有悲天憫人之心,順帶也吹捧了張燾一番。
張燾原本壓根就不想摻和進這趟這渾水,奈何先前派來的李游擊手下的兵士染病大潰,醫卿大人親自下令,自己這才不得不來。
張燾沉吟片刻,開口道:“眾將聽令!全營分為二十小隊,每隊五十火器兵,五十輔兵。待休整完畢以後,留一千輔兵在蓬萊縣城西門築營,其餘兵卒全軍出擊!每隊兵士由將官各走各的路線,或鄉或村或鎮,將所有流民悉數帶到蓬萊縣城西門外的新大營!路線怎麼進發,等會吳遊擊會給你們下達指令!”
營中眾將齊聲應諾:“是——!”
張燾旋即又厲聲道:“勿讓兵卒接觸流民,每隊擇一大嗓門的兵卒喊話即可。不聽號令者,亂銃打死!”
眾將又重重地道了聲喏:“是!”隨後紛紛出帳,各自安排整頓兵卒去了。
吳德明卻沒有立刻離去,待眾將散去之後,他從懷中掏出一隻竹管,將其遞給了張燾:“總戎大人,這是剛收到的來自京師的飛鴿傳書……”
張燾神色一凜,趕忙接過竹管,弄掉封泥,將其中的信紙取出,細細察看起來。
吳德明眼觀鼻鼻觀心,垂手立於張燾身側,眼神絲毫也不往信紙上瞅。
良久,張燾嘆了口氣,頹然道:“這蓬萊縣,可真是是非之地啊……”
張力帶著康興安和高元良趕到李家頭口店時,卻見大門緊鎖。
待張力敲門問詢雜役之後,才知李掌櫃是被王縣丞叫去縣衙了,說是濟世醫社下令蓬萊縣要徵用全城所有頭口店的車馬,現在李掌櫃正在縣衙。
無奈之下,張力只得留了口信,讓雜役帶信給李掌櫃,請李掌櫃回店以後來燈籠街一趟。
雜役認識張力,滿口答應之後,張力才悻悻地帶著康高二人折返回家……
直到二更天,院子外面才傳來李掌櫃急促地敲門聲。
張力和康興安、高元良三人都無心睡眠,正圍坐在廂房中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一聽見敲門聲,康興安立刻出去開門。
很快康興安便帶著李掌櫃走進了房間,李掌櫃對著張力一揖,開口道:“讓小神醫久等了!”
張力點點頭,道:“李掌櫃言重了。”
康興安給李掌櫃看了座,李掌櫃謝過安子,問張力道:“不知小神醫找我有什麼要緊事兒?”
張力微微一笑,道:“也不瞞李掌櫃,在下確實遇到一樁難事。”
李掌櫃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掛著恭敬的神色:“小神醫曾經救過我三代單傳的兒子,不管什麼難事,只要在下能幫上忙,小神醫但講無妨。”
張力故作神秘地道:“原本在下想發筆橫財,奈何身在濟世醫社眾人的眼皮底下,現在看來卻有些不方便了!”
這話聽得李掌櫃一頭霧水,滿臉疑惑地看著張力。
張力沉吟片刻,嘆了口氣,道:“濟世醫社馬上就要公佈這次瘟疫推薦的藥方,而我,卻提前猜中了其中的一味藥材!”
張力多留了一個心眼,自己心中的藥方自然不會輕易告訴李掌櫃,臨時想了這麼一套說辭。
嘶——李掌櫃倒吸一口涼氣,驚道:“小……小神醫居然這麼神?不知濟世醫社推薦的藥方中,小神醫猜中的是哪一味藥材?”
張力淡淡地道:“石膏!”
李掌櫃一驚:“石膏?”
張力點點頭道:“我提前進了許多石膏,原本打算屯起來小賺一筆。可是……”
李掌櫃也是心思靈敏之人,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小神醫不曾想濟世醫社這麼快就要公佈藥方,而現在蓬萊縣城各大藥鋪中石膏短缺?”
張力嘆了口氣:“正是!可我偏偏又參與了濟世醫社的討論會,這洩露訊息,中飽私囊的罪名——”
李掌櫃徹底明白了:小神醫本是想發一筆橫財,可惜藥方公佈太快,各大藥鋪來不及補貨,這就很容易引火燒身了。
李掌櫃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