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聽聽。”
劉郎中搖頭晃腦道:“病人被瘟疫的外邪侵攻,瘀血毒穢在體內橫行,故才有這諸多症狀。瘀血結於腹裡,則反映於舌,舌象當是紫絳瘀暗而膩,但這與病人舌象不符;若是瘀毒搏於氣血,變現於脈,則脈象低沉弦細,這卻對了症狀,可見病人瘀毒乃是在氣血之中……”
劉郎中話還沒說完,顧郎中打斷道:“明明是我辯證病人體內有瘀毒,你不過順著我的話說而已!”
劉郎中一臉不屑道:“這是瘟疫區,病人自然都是瘟疫患者,體內有瘀毒又有誰人不知?我辯證出病人瘀毒藏於氣血,你能麼?”
顧郎中一時氣結,倒也找不到話反駁。
許醫令皺了皺眉,道:“你二人說得都有道理。不過,醫卿大人推測病人會昏厥,你們誰能辯證?”
劉郎中和顧郎中大眼瞪小眼,互不服氣。兩人顯然也不是庸醫,奈何水平不夠,卻沒有人能辯證葉醫卿的話。
葉問天看了半晌,見兩人不再說話,心知這二人看來水平是有,不過也不見得有多高——這也不奇怪,區區一縣之地,要是隨便出個郎中就能和葉問天比肩的話,那這濟世醫卿也沒什麼了不起了!
葉問天只瞥了張力一眼,見這少年還不到二十,加之此前一言不發,想必應該是個濫竽充數之人……
這小子也不知哪根筋不對,居然毛遂自薦進入瘟疫探察小隊?
雖說昔年甘羅十二拜秦相,霍去病十八歲封大漢驃騎,原本年少有為之人,歷史上也不少。不過這醫術一途,姜卻還是老的辣呀!也罷,讓他湊個數吧,反正蓬萊縣也沒人願意來這……
葉問天正要揭開謎底,張力的聲音響徹營帳!
“小子不才,斗膽願與各位大人說一說這昏厥之證!”
眾人大吃一驚,誰都沒有想到這個最不起眼的毛頭小子,居然也敢辯證葉醫卿的話?!
曾醫令立刻發作:“大膽!這裡都是醫術高手,個個都有幾十年行醫經驗,哪裡輪到你這毛頭小子說話?!還不閉嘴!”
帳中眾人紛紛一頓喝斥,卻見張力不急也不惱,淡定地看著濟世醫卿葉問天!
葉問天開口道:“你是何人?”
還不等張力回話,曾醫令跳出來急吼吼地道:“這小子叫張力,是個狂妄之輩!此前在黃土山之時,便擅闖議事大帳,是個不學無術,只知道空口說大話的小子!”
葉問天深邃的眸子眯了起來,看了張力半晌,淡然道:“曾醫令,諸位——大家稍安勿躁。張力,你說。”
剛才劉郎中和顧郎中辯證之時,張力在心中已經打好了腹稿,此時對著葉問天躬身一揖之後,便開始侃侃而談。
張力也不管曾醫令的奚落之詞,朗聲道:“剛才劉、顧兩位前輩辯證都很精闢,也很對症,在下受益良多。”
張力此話一出,眾人臉色稍緩,劉顧兩人則是頻頻點頭。
葉問天一愣,旋即也微微頷首,心想這小子不驕不狂,倒還懂事,且看他如何說。
張力琢磨了一下用詞,接著道:“醫卿大人說,病人陽氣內鬱,不能外達。在下順著醫卿大人的話可以推知,下一步病人定是熱深厥深的厥症或是閉症,進而正虛邪陷,y傷氣耗,內閉外脫——”
帳內眾人都琢磨著張力的話,葉問天來了興致:“你接著說。”
張力看過很多古代醫書,所以揣摩著這古代中醫的用詞也比較準確。
張力接著道:“甚則由閉轉脫,y傷及陽,便是陽虛而y盛。若陽不外達,必然演變成寒厥、亡陽之重症!這也就是醫卿大人所說的,病人有可能會繼發昏厥之症!”
譁——帳篷之內響起一片驚異之聲。劉顧兩位郎中,以及那三名濟世醫社的醫士,都不可思議地看著張力,似乎怎麼也想不通這番精闢的論述會從張力口中傳出!
葉問天略略有些詫異,不過臉上還是露出了笑容,正要說話間,只聽見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大人,不好了!剛才大人們診治的那病人,突然昏厥過去了!”
幾名兵士將剛才那名病人抬入帳篷,當先一名兵士道:“小的還沒將病人送回窩棚,誰知病人卻昏厥過去!小人們慌了神,便將病人抬了過來……”
葉問天大步迎上前去,一邊走,一邊道:“無妨,我馬上給他看看!”
只見葉問天輕叩病人脈搏,眉頭緊鎖。
沉思片刻之後,葉問天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這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