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一時想不出怎麼諷刺聖卿,只嘟囔了一句,“誰要跟你成親… …”
不料聖卿卻眯著眼睛,嘿嘿笑了笑,“武娘子要與小可成親?當真沒事也!”
武萱氣結,瞪了瞪聖卿,便立即拉著聖卿轉進了左手處的那間小樓,呼呼走到酒案邊坐定。只把聖卿逗得哈哈大笑,捂著肚子招呼酒侍去取一箱百年蘭陵老酒來。
“你,你笑什麼… …”饒是武萱平日機敏伶俐,卻也在聖卿身旁變得如為人事的少女般嬌羞。
“呵呵… … ”一陣短促的笑聲後,聖卿突然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間,一口勒著兩條銅帶的精緻大木箱抬到了酒案邊,聖卿便令酒侍退下。武萱大為好奇,左右端詳酒桶卻是無處開啟。聖卿笑道我來我來,這百年蘭陵是專釀專藏專送,酒箱有專制鑰匙。只見聖卿開啟嵌在箱體的暗鎖便逐一取出了四隻酒桶。武萱湊上來轉悠著打量,只見這四隻酒桶一式的本色紅木,三道銅帶箍身,桶底桶蓋全是銅板鑲嵌,桶蓋刻一副似山似水山水纏繞的徽記,桶身刻著三行小字,分別是採果師釀造師儲藏師的名字。武萱突然想起那則買櫝還珠的典故,不禁咯咯笑起來,“以前笑買櫝還珠者愚不可及,到今天才知道,還是蠻有可能的。”
聖卿笑吟吟取出荊山玉爵兩尊、長柄鑲珠酒勺一支,便開啟了桶蓋。
桶蓋叮噹開啟,一股濃郁醇厚而又不失凜冽的奇特酒香頓時瀰漫整個大廳!聖卿情不自禁地深深一個吐納兀自閉目喃喃愜意之極。驀然睜眼,卻見武萱卻已經是滿臉紅潮,不禁哈哈大笑道:“原來武娘子不善飲酒啊。”
武萱猛一醒神,秀目圓睜瞪著聖卿:“誰說我不能!”便抓起酒勺去大酒。
酒入玉爵,盪開一汪琥珀色澄澈透亮,長柄酒勺上點點滴滴細絲飄搖,武萱好奇心又起,嘖嘖說道:“這酒,怎麼跟蜂蜜似地。 ”聖卿揶揄笑道:“蜂蜜比不得蘭陵老酒,可是,縱是蘭陵老酒,也不及武娘子萬一也!“
武萱聽到,臉色更見潮紅,端起酒爵對聖卿說道,“莫說廢話,喝酒!”
聖卿呵呵笑道:“這蘭陵酒,與梨花白,乃是楚地兩名酒也,可這百五十年的蘭陵老酒,也喝得不多,武娘子頭一遭喝這這老百年,便不怕酒醉麼?”
口中如此說,手卻不停,與武萱舉爵後便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將酒喝下。武萱堪堪喝完,臉色更紅,恍若天邊雲霞。聖卿也不勸武萱再飲,便自斟自飲。武萱也怕有刺客來襲,於是不再喝酒,只睜大眼睛看著聖卿。
聖卿渾然不覺武萱的目光,喝下了半桶老酒之後,突然將酒爵一丟,抓起身邊陶碗倒酒,再有兩桶酒下肚,聖卿已是醉醺醺了。
不料聖卿驀然嘆了口氣,又突然將酒碗往酒案一拍,頓時陶碗的碎片割傷了聖卿右手。武萱急忙上前檢視傷勢,卻被一把推開,聖卿便一臉悽苦地靠在影壁上,口中喃喃道:“什麼江山,什麼抱負,盡是流水虛影… … ”
武萱聽到,平靜的內心便蕩起了波瀾,對於三年多以前的宮變,她還是稍稍瞭解一點,只是不曾想到,時至今日,看似浪子行跡的,*不羈的聖卿,竟還是不能褪去那些陰影,也對,以王族身份而備受猜忌,束之高閣,胸中韜略無一處可以施展,
“聖卿,當真苦了你了。”
“嗯?”聖卿迷濛的目光突然變得清澈無比,隨後又迅速黯淡了下去,慘然吟道:
“漫漫長路,吾將何往。
譬如北雁,寒地將亡。
決而南飛,不義故里。
雨雪霏霏,雁翅沉沉。
但思高義,魏之公子。
少年封君,穩定朝局。
夷門迎客,市井尋漿。
長驅入趙,大敗秦師。
六國合縱,力挽狂瀾。
惜乎時運乖張,命途惴惴。
漫漫長路,吾將何往!”
一曲吟罷,聖卿已是淚流滿面,醉倒在地上。
對面的武萱沉默了,許久,心中而澎湃終於化作敢於戰鬥的勇氣和決絕。
聖卿不知道的是,此時已經有一個人,深深愛戀上他。
她甘願為他犧牲一切,來幫助他實現他的夢想,甘願為他在以後用自己的生命來努力追尋他胸中的那一個嶄新的天下。
是夜,武萱一直默默守候著聖卿,窗外月升月落,啟明星在太陽的霞光下漸漸消失的時候,聖卿終於醒來,看了看默然坐在一旁的武萱,聖卿,怔了怔,隨即起身,向樓下走去,武萱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