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2 / 4)

“引疾辭爵”的辭呈,那意思是由於身體有病而辭去所有官爵。

朱由檢這些天來對於彈劾魏忠賢的奏疏一再不表態,乃是一種引而不發的策略,他要迫使忐忑不安的魏忠賢自己先表態。果然不出所料,魏忠賢自己提出“引疾辭爵”。這當然是他的以退為進的政治姿態,幻想皇帝也許會下旨挽留,還有迴旋的餘地。他顯然低估了對手的政治謀略,朱由檢畢竟不是朱由校,可以玩弄於股掌之上。皇帝聖旨很快下達,只有不痛不癢的一句話:“許太監魏忠賢引疾辭爵!”既然是你自己主動提出辭職,我當然尊重你的意願。這種順水推舟的做法,天衣無縫,使得魏忠賢無話可說。

不動聲色,逐元兇處奸黨(5)

魏忠賢及其“閹黨”經營多年,在京城盤根錯節,繼續讓他留在京城勢必後患無窮。朱由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十一月初一下達聖旨,勒令魏忠賢到鳳陽去看管皇陵(朱元璋父母的陵墓),粉碎他企圖留在宮中徐圖進取的幻想。

魏忠賢之死

魏忠賢的罪狀是罄竹難書的,死有餘辜,然而皇帝並沒有處死他,難道是一種妥協嗎?不是。那是權宜之計,或者說是出於無奈,考慮到先帝殯喪期間不宜開殺戒,而從寬發落的。為了表明這個大是大非,朱由檢給政府發去一道敕文,明白無誤地提出撥亂反正,要促成“維新之治”的決心。

第一,明確宣佈,魏忠賢迫害的人士,一律平反昭雪,應該褒獎的立即褒獎,應該撫卹的立即撫卹,應該官復原職的立即官復原職,應該起用的立即起用;

第二,下令拆毀所有魏忠賢的生祠,折價變賣,充作邊防軍餉;

第三,用明白無誤的詞句宣佈魏忠賢的滔天罪狀,那就是:“逞私植黨”、“怙惡作奸”、“盜弄國柄”、“擅作威福”、“窺攘名器”、“紊亂刑章”,以及盜竊祖宗蓄積的傳國珍寶等。按照這些罪狀,本當千刀萬剮,念及先帝還未下葬,免除死刑,暫時安置於鳳陽,但是必須抄家,全部財產充公,他的弟侄充軍邊疆。

這些政令,毫無疑問,在政治上判處了魏忠賢的死刑。

魏忠賢躲過一死,本該有所收斂,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難易。這個政治暴發戶在離開京城時,竟然擺出一副威風凜凜的架勢,儼然昔日“九千九百歲”模樣,前呼後擁的衛隊、隨從有一千人之多,他平日豢養的私家武士,身佩兵器,押著四十輛大車,呼嘯而去。朱長祚在《玉鏡新譚》中提到這一情節時說,魏忠賢給人的印象是,“意氣揚揚,雄心未已”。

這種囂張氣焰激怒了朱由檢,他立即向兵部發去一道緊急命令:逆惡魏忠賢,本當處死以平息民憤,姑且從輕發配鳳陽。豈料他不思悔改,竟敢以私家武裝隨從護送,擺出一副叛亂的架勢。命令錦衣衛當即派官兵前去逮捕,所有隨從一律拘押,不得縱容!

且說魏忠賢一行經由良鄉、涿州、新城、任丘、河間、獻縣,在十一月初六抵達阜城縣南關,在旅館中過夜。這時他已經得到訊息:皇帝派來逮捕他的官兵很快到來。他自知必死無疑,一時亂了方寸,長吁短嘆,坐立不安。半夜時分,懸樑自盡。他的貼身侍奉太監李朝欽從夢中驚醒,一看主子已經一命嗚呼了,沒了靠山,只得自縊殉葬。

天亮以後,家丁六十兒聽不到房中動靜,開門打探,二人早已氣絕身亡。隨從立即報告知縣衙門,訊息傳出,轟動全縣,看熱鬧的人群把旅館圍得水洩不通。一片混亂之中,四十輛大車的行李散失殆盡,隨從人員作鳥獸散,自顧逃命去了。

魏忠賢這個河間府肅寧縣的市井無賴,榮耀了一陣之後,居然死在老家南面幾十裡的阜城縣,是他自己無論如何始料不及的。這個權勢顯赫老奸巨猾的人,如此富有戲劇性的下場,成為當時的頭號新聞,人們用各種方式加以渲染,無名氏的《掛枝兒》小曲就是其中之一。

據說,在魏忠賢上吊以前,旅館外面有一個從京城來的白面書生,唱了一首《掛枝兒》小曲,為他催命:聽五更,鼓正敲,心兒懊惱。

想當初,開夜宴,何等奢豪。

進羊羔,斟美酒,笙歌聒噪。

如今寂寥荒店裡,只好醉村醪。

又怕酒淡愁濃也,怎把愁腸掃?

二更時,輾轉愁,夢兒難就。

想當初,睡牙床,錦繡衾綢。

如今蘆為帷,土為炕,寒風入牖。

壁穿寒月冷,簷淺夜蛩愁。

可憐滿枕淒涼也,重起繞房走。

夜將中,鼓咚咚,更鑼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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