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根據這個聯絡,你懷疑投彈犯和滅門案的殺人犯是同一個人?”姜湖問。
不意外地看見沈夜熙點點頭。
“不可能。”姜湖想都沒想,就乾脆地否決了,“不可能是同一個人做的。”
沈夜熙只是看著他:“說我說的不對,那你的理由呢?”
“滅門案的相關情況我都還是從盛遙那知道的,有幾個關鍵點。首先,這個兇手的性格極其偏激,而他對受害人懷有的極大的憎恨,使得他甚至不願意放過未成年的孩子。過度砍殺說明他處在一種瘋狂的狀態中,而牆上的血字,更像是在得意洋洋地炫耀,‘審判’兩個字,就好像在昭示著自己有更高等的地位,更大的控制權,可以隨意指控任何人的罪行並且執行判決一樣。兇手有強大的控制慾,冷靜、冷血、殘酷,在我看來,更像是個暴虐偏執的男人。”
沈夜熙沒有打斷他,濃郁的眉皺起來,好像在斟酌著姜湖的話。
“而公共汽車上的投彈犯,則是那種有很強烈的感情,不平、困惑的女人,她傷害別人的行為源自於被別人傷害,她溫柔細心,做事猶猶豫豫,迷茫不忍。”
“我第一次聽見受害者用這麼好的詞彙去形容一個投彈犯。”半晌,沈夜熙才幽幽地說。
“夜熙,我只是在分析一個事實。”
沈夜熙愣住,半晌,才指著姜湖說:“你……你剛剛叫我什麼?”
姜湖沒眨眨眼睛:“啊?”
“你叫我‘夜熙’?”
“呃……哦,對不起,沈……”
“不,就叫我的名字挺好的,”沈夜熙臉上露出一個姜湖難以理解的笑容,對於英明神武的沈隊來說,不得不說,那笑容那個有點傻,“嗯,聽起來順耳。”
“……”姜湖莫名其妙。
這時病房的門被人敲響了,姜湖轉過頭去,正好看見一個男人,手裡抱著一束花和一個保溫桶站在那裡,“安叔叔,你怎麼來了?”
“嗯,我來看看你,”安捷笑著對兩個人點點頭,“夜熙要是忙可以先去,我別的忙幫不上,趁著學生們放寒假,留在這裡照顧人還是可以的。”
沈夜熙突然覺得這好看男人的笑容有點扎眼,嘖,看看過路的這幫沒出息的妞兒們,見過男人沒見過男人?
好,那還一位撞牆上的——莫局呀莫局,再也不看著點你們家那騷包,看你帽子不變得綠油油的。
他有點勉強擠出了那麼一個笑容,站起來:“正好怡寧剛才打電話叫我回局裡,說是外地的資料都整理好了,我回去看看,那就麻煩安老師了。”
安捷看著沈夜熙的背影,微微挑起眉……嗯,夜熙這小孩最後那個看向自己的眼神,好像不那麼友好麼。此窮極無聊唯恐天下不亂的男人臉上露出了一個有點壞的笑容,這個這個,事情好像有點意思。
安捷的眼睛很大,卻不太願意完全睜開,帶著那麼幾分懶洋洋的模樣半眯著,給他那稍顯秀氣的面容增加了幾分不正經。他把花和保溫桶放在姜湖的床頭:“半年不到就進醫院,國內有那麼危險呀?”
姜湖略微聳聳肩,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因為牽扯到傷口,使得他臉色一白:“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命途多船還是多帆的?”
“你想說時運不濟、命途多舛?”安捷坐在他的病床邊上,皺皺眉,“過年要是放假到我家裡來吧,我給你補補漢語,省的人家說咱中國警察沒文化。”
姜湖笑了:“我沒有你那麼強大的語言天賦,能學會日常用語已經很了不起了。”
安捷翻了個白眼:“不求上進——要麼那到時候來我家吃餃子吧。”
“好呀。”這回姜湖二話不說,當即同意——說什麼來著,這傢伙果然還是個吃貨,還有點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意思,絲毫不加演示。
“……”安捷反省自己遇人不淑交友不慎,然而隨即,他的目光落在姜湖病號服底下露出的繃帶上,表情正色了些,眉間微微一動,瞥了一眼病房的門口,略壓低了聲音,“你這次受傷是意外,還是……”
姜湖一愣,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搖搖頭:“我想是意外吧,如果是那個人的話,應該不會做得這麼高調之後,又沒達到應有的效果,至於那個兇手和投彈犯,我現在心裡也稍微有了點眉目。沒什麼事,你放心。”
安捷輕輕地嘆了口氣:“我不放心也不行,老了,心有餘而力不足,現在是年輕人的世界了,我只不過是一個只想每天澆澆花,上上課,翻幾本閒書,知道你們一個